厂用钢,其实也是由低磷生铁炼制。那海墨太生铁含磷甚少,只在万分之二,而湖南紫口生铁含磷则在万分之五,含硫也不高。另外工厂还有瑞典生铁,含磷也是在万分之二以下,含硫则更少,通常在万分之一,不过瑞典生铁并不用来铸炮,只用来做软钢片。”
徐家保说的这些数据杨锐并无概念,他只拿着一块深青色的生铁问道:“这便是海墨太生铁?那我们的生铁如何炼制?”
“这是瑞典生铁,”徐家保说道,然后再指着另外一个格子里的青铅色生铁说道:“这便是海墨太生铁,其出铁要比瑞典生铁多,是以早前炼炮钢多用海墨太生铁;这个则是湖北一号生铁,”徐家保指着汉阳出的生铁,大摇其头道:“含磷超过万分之十四;这是马鞍山生铁,含磷万分之七到八,”最后他拿出一块也是深青色的生铁道:“这便是霍邱生铁了,我们是用木炭炼制的。含磷在万分之二点五,含硫在万分之一点五。”
“木炭炼制?”杨锐有些惊讶,这木炭炼铁不是明代佛山的技术吗。当时造大炮似乎都是用佛山生铁的。
“对。辽东有含磷含硫低的铁矿,也有含磷含硫少的煤矿,但是淮南的煤矿却没有这样的煤矿,所以现在炼铁都是用木炭炼制,不如此,铁中磷、硫的比列下不来。”徐家保道。
“哦。关外哪里有含磷硫低的煤铁矿?”杨锐问道。
“含磷硫低的煤矿较为多见,只是淮南没有罢了。但含磷硫低的铁矿却是少见。这只能是天设地造,人力所不能及也。那些含磷含硫高的铁矿,即便是费尽心思。像马鞍山一般也最多也只把含磷量降到万分之八,而含磷含硫低的铁矿,冶金时不加注意便能把磷硫比列控制在万分之五以下。关外已知的铁矿我们都探查过,唯有本溪湖的庙儿沟是含磷含硫低的铁矿。竟成。那处矿可要看紧了。不能给日本人夺了去啊。
可要知道啊,那钢中含磷多则会冷脆,含硫多则会热脆。炼炮必定要用含磷万分之三以下、含硫万分之二以下的生铁,而海军造舰,最是怕冬天钢板冷脆,对钢中含磷的要求则更高了,要在万分之二以下。革命成功,中国不可能自己不造军舰。那庙儿沟旁边就有低磷低硫的煤矿,两者相匹配。那便可以大规模生产了。要知道那造舰的曼干尼士铁,每吨要一百六十两,西尼格铁每吨要八十两,海墨太生铁每吨也要四十六两,那低磷低硫生铁一旦可以自产,每年光是造舰,都能省不少银子。”徐家保很是郑重的道。
他在东北日久,为了试炼炮钢对那边的煤铁矿情况一清二楚,抽调到关内的前几个月他用庙儿沟的铁矿试炼了几炉合格的生铁,是以对本溪湖庙儿沟铁矿念念不忘,强调一点把庙儿沟铁矿买下来的报告打了好几份,只是杨锐因为保密并没有告之其真实情况。其实本溪湖、鞍山以及抚顺都在复兴会的圈地范围中,只是那边以张榕家名义圈定的,这些地方都已经在农工商部注册了矿业公司,开始少量的开采,因为复兴会没有大力投资,场面弄得不大而已。
“放心吧,献庭兄。”杨锐说道,“那边早就看好了。只现在哪里都要用钱,辽东那边先放一放,等革命成功了,那我们一定要在本溪那边见一个大铁矿,更要把抚顺煤矿开采出来。”
听闻庙儿沟在自己手里,更是杨锐亲口所说,徐家保便放下心来,和杨锐关心成品不同,他只关心原料和技艺,这两者对练好钢、造好炮是缺一不可的。技艺其实很多是现成的,比如现在仿造的克虏伯炮,江南局的同仁们早就研究几年了,拿过来便是,但原料可不是一蹴而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