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自勋一时间语塞,“天下任何一国,可从来没有不识字的农民成为国会议员的。竟成,这传出去,中外都是要耻笑的。”
“笑也没有办法,中国就是这么个情况。不让农民进国会,我们全国就没有文盲了?有农民在国会上的第一个作用,就让那些好高骛远、要搞什么民主共和的人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国家!”杨锐声音里有金石之声,他是在向在坐的诸人表示他对这件事件的坚持。“农民不但要进国会,席位还要占到三成以上,那些只会收租不会创造财富的食利者一个也别想进。”
“竟成,国会是商议国事的地方,一穷不识字的人在那里能商议什么国事?!”虞自勋也激动起来,他觉得他的心中完美宪政像是被什么玷污了。
“中国的国民大部分都是农民,所以中国的国事大部分都是农事!自勋,你知道现在的粮价吗?你知道各地的亩产吗?你知道种田用什么肥料吗?”杨锐反问着,“如果国会议员不知道这些,那他们即便识字又和不识字有什么差别?如果国会议员没有农民,那如何保障农民的利益?”
虞自勋对杨锐的反问哑口无言,章太炎不断点头,徐华封、钟观光、王季同、谢缵泰则在沉思。杨锐再道:“你宪法里说了那么多,但我感觉计算国会议员产生的合理办法只有两个:一个是看谁在给这个国家创造财富?谁创造财富,那么谁就应该是国会里的主角。农民是其中的大头,有百分之七十五的国家财富都是由农业创造的,工商业排第二。当然也不是说其他人就不重要,但在议员人数上必须是农民第一、工商业主第二。
第二个就是算纳税。政府是纳税人雇佣的机构,只有纳税者才拥有选举权和被选举权。你现在明文规定,年满十八岁的国民就有选举权,简直就是荒谬之极!他们凭什么有选举权,为这个国家创造财富还是给政府纳过税?”
“竟成,你这是种族歧视!”激动之余虞自勋语无伦次,美国1870年宪法第十五条修正案规定,公民的种族、肤色或以前是否为奴隶都不能成为限制选举权的借口,南方因为黑奴多,所以特别增加了人头税,以此阻止黑人获得选举权。现在杨锐说纳过税才有选举权,他不由得想到了种族歧视。
“没有交过税的人还想投选票,那是做梦!”杨锐大声道,不过一会他又沉下来声音来,心平气和的道:“自勋,我的意见已经写在你给我的文案上了。不单是这一条,其他几条我也不赞同,我们是中国,不是美国!”(未完待续。。)
戊卷 第二十九章 放下
漫长的香港会议终于结束了,虽然会议的结果基本达到了之前的预想,可是诸人的表现还是让杨锐产生了另一种的担忧。打天下容易,可治天下却难,尤其现在的中国还不得不看洋人的脸色,虽然不至于是洋人打个喷嚏,自己都要惊一惊的程度,但毕竟他们还是很能影响中国的政局的。
孙汶是洋人拨弄中国的棋子,可虞自勋以后就不会是吗?还章太炎、王季同,这些人反满是没有问题的,但当他们看到农民因为粮食统购统销吃亏、看到无数工人因为事故和操劳倒毙,他们到时候又会怎么想?这还是把他们当作是君子看待,大家争的还只是国家政策的方向,可要是他们以后变的有野心怎么办?以他们的资历,真有是那样,那……
6月23日,香港会议圆满结束,但杨锐却感觉这将是复兴会诸人最后一次大团结。建国之后要再想这样以国事为重,掏心掏肺的谈论,怕再也不可能了,这些曾经的战友,真能和自己一起呵护这个国家复兴的,一直能走到最后的,怕是没几个。
船过厦门之后便能看见台湾,天高海阔之下那座宝岛并不显眼,站在甲板上的杨锐不知道怎么想到于右任后世的那首诗:葬我于高山之上兮,望我大陆;大陆不可见兮,只有痛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