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再婉转还是那么回事!我们大张旗鼓去查出生证,也就等于公开宣布文山这七百万吨钢铁没出生证嘛!起码出生证上有问题!估计就没人敢继续给孩子喂奶了,最终的结果也许是把孩子饿死啊!”
裴一弘说:“饿死孩子找他妈,他们敢生这个孩子,就得对孩子负责!”
赵安邦苦笑不已,“真把孩子饿死了,找谁也没用,咱能不能现实点?”
裴一弘有些不耐烦了,“安邦,我们还能怎么现实?你说,你说吧!”
赵安邦道:“老裴,我个人的意见,在这种时候不能搞得满城风雨,我们省委、省政府,主要是我这个省长向中央好好做检讨,主动承担责任,同时,对查实了的违规干部予以严肃的组织处理。在这个前提下,对在建项目重新报批!”
于华北试探说:“哎,老裴,我觉得安邦的建议也不是不可以考虑啊!”
裴一弘已经很不高兴了,用指节敲着桌面,“二位,二位,你们头脑怎么还不清醒啊?我再提醒你们一下:这七百万吨钢我们不公开彻查,中央要查的!”
赵安邦也沉下了脸,“所以,我们才要抓紧时间做工作,做检讨!老裴,老于,我再明确一下:我是汉江省省长,经济工作我主管,请求中央处分我吧!”
裴一弘连连叹气,“安邦,我们换位思索一下好不好?这是检讨一下就过得去的事吗?真这么过去了,不又让违规者讨便宜了吗?这种违规风以后还煞得住吗?在全国经济的一盘棋上,汉江省的一个文山算什么?不就是个小卒子嘛!”
赵安邦手一挥,“这个卒子可不小,八百多万人口,一百六十多个亿啊!”
裴一弘坚持说:“对全局来说,站在中央的角度看,它就是小卒子!就像打仗一样,为了全局,该牺牲就得牺牲!”略一停顿,又说,“安邦,我已经看出来了,中央这次不惜牺牲个把小卒,也要换来一个政令畅通,令行禁止的局面!”
这话说到底了,于华北想,文山这次看来是在劫难逃,再争也没用了。
赵安邦还在争,恳切而固执,“老裴,有些工作我觉得还是可以做的,起码可以试一试。文山的情况比较特殊,本来就有钢铁立市的规划,这个规划在此轮宏观调控前就有了。我们先别想这么多好不好?试都没试,怎么知道不行呢?”
裴一弘说:“安邦,估计不行啊!你说的这个背景我也向中央解释了,中央才没把我们当成典型,才要求我们自己去查,已经够客气的了!我这可不是怕担责任啊,——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不论将来出现啥后果,我首先承担责任,我是汉江省委书记。但是,安邦,老于,你们一定要理解我,支持我啊!”
于华北终于明确表了态,“老裴,就按你的意见办吧!安邦,你说呢?”
赵安邦沉默了好半天,闷闷地说:“我该说的都说了,部分保留意见吧!”
裴一弘咧了咧嘴,哭也似的笑了笑,“可以!不过,安邦啊,在今晚的常委会上,我希望你能和我,和老于保持一致!保留的那部分意见呢,最好别说了!”
赵安邦叹了口气,“这还要交代吗?咱们就大张旗鼓查吧,查给中央看!”
于华北心想,当然要查给中央看了,你私底下悄悄查,中央看不到,岂不等于白查?这种话其实是没必要说透的,说透了谁脸上都不好看,尤其是对裴一弘。
裴一弘装作没听出来,又说:“在可能的情况下,要尽量减少文山的损失!安邦,这个问题你既然想到了,就要提醒石亚南和方正刚及早采取补救措施!”
赵安邦发泄道:“是,是,我是省长嘛,这都是我的事了,我尽量做吧!”
虽说这日裴一弘和赵安邦发生了争执,通气晚餐还是心平气和地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