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抬步就走了去,撩下杨幺一个人目瞪口呆,暗忖这时代规矩大,叔叔、侄女儿的玩笑果然开不得,今日睡得晕沉沉,有些忘形。
方要赶过去陪个笑脸,身后两个一般年纪女孩儿赶了上来,“幺姨今日居然也来了?”
生着一双大大的杏眼,面白缌红,嗓音清脆,一身青春活力引得村里少年频频偷窥的少女,正是当年的赶鸭小女孩——杨下德,与她长得全然不似,蜜蜡色皮肤、眉目细长上挑,跟在杨下德身边微微笑着的却是她的孪生妹妹杨下礼。
“幺姨前几年只说是无趣,我们三催四请的都不肯来看这热闹,今日莫不是为了张报辰?”杨下德是个肆无忌惮的,颇似杨幺当年,三人又极熟,打趣惯了,杨下礼在一旁抿嘴直笑。
“他又不是我家哥哥,我看他作甚?”杨幺好脾气地笑道。
“五年前杨岳背着幺姨,去参加张杨两家的抢水战时,若不是张报辰及时援手,幺姨从斜坡上滚下来,怕不会毫发无伤吧?”杨下德嘻嘻笑道。她这几年对辈份上的叔叔杨岳从来都是直呼其名,偏是无人去管。
杨幺一拍脑袋,顿时想了起来,倒是杨下礼观得杨幺的眼眉,“卟哧”笑道:“幺姨竟是全然不记得了,真真是忘恩负义了。”
杨幺轻描淡写道:“忘恩这两字是没错,负义却是没有啊。”眼睛却不禁向被杨家众少年拥聚着的杨岳看去。
“幺姨也不用费神思量,小岳叔早把这人情给还了。”杨下礼心思细密,正好省了杨幺费神,她也懒得再问,一笑而过。
“幺姨是个不操心的,张杨两家年年为了钟山上梯田的水权争斗,你全不上心,你可知道这胜负的规矩?”杨下礼偏是不急,慢悠悠地问道。
杨幺理所当然地说道:“打赢了就得水权,就是这个规矩。”
这下,不止杨下礼气得直笑,便是杨下德也作起鬼脸,嘲笑道:“幺姨说得真便宜,百十来人一堆儿打架,便是赢,情形也是数不尽的。”
杨幺毫无愧色,闭嘴等着杨下德嘲笑完,只听得杨下礼继续道:“只有生擒,方算出局。全部生擒,是全部出局,那便是完胜,可以独占水权,若是对方有一人跑了,便只能得了头趟水,若是走了一人以上,便按九一开,二人以上,八二开,如此推算,直到五五开。”
杨幺不由咋舌,这样的规矩,要全胜是难于登天,杨下德又抢着道:“以往两家每每是四六开,五五开,只有这四年,钟泉的水总是从我杨家的田上先过,方轮得到张家!”
杨岳啧啧出声,暗忖杨岳天天练把式,夜晚挑灯读书倒也值了!杨下礼看她神情,忍不住伸指点了一下她的额头,啐道:“没见识的,守着宝剑当柴刀,亏得小岳叔拿你当宝,若不是为了还你的人情,张家这四年半点水也捞不到!”
杨幺嘴角微微一抽,嘻笑道:“那是咱三哥太会做人!”也不再说,只是与杨下礼戏闹,忽见得杨下德重重跺了跺足,急急地走了开去,两人互视一眼,齐声道:“张报阳来了。”
此时,大家都已到了斧头湖边斜坡上,张家村的人却聚在了斜坡下,只见万绿丛中一点红,一个十四五岁的高挑女孩子站在一群少年当中,谈笑风生,眉眼生得极好,只是鼻梁极高,倒让她在娇媚中带了股英武之气。
那女子眼角不时看着杨家的来路,眼见得杨岳与杨家众人走近,眉角一挑,拨开众人就向杨岳那边走去。
杨下德早就拦在半路上,那少女只不当回事,迎面走了过去,两女正要对上,少女突然被身后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拉住了,两人说些私语,那张报宁也走了上来,说了几句,那少女似是颇听这两人的话,随着他们退回了张家人群中。杨下德也气哼哼走了回来。
杨下礼指点着,笑道:“那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