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立刻从矮墙上站起。“父亲!”查尔斯叫道。
“爸々!”我同时呼喊。
“这是我父亲,不是你的。”查尔斯说。
新来者朝我们不慌不忙地走来。
“二十块对一块,打赌怎样?”查尔斯对着我的耳朵说。
“不——不干。”不管是谁,终归是来了。一阵宽慰和欢欣涌上我的心头。
这人在我们面前站下,如果说他也感到宽慰和欢欣,但他把这种情感隐藏得十分巧妙。“我还从未见过你俩的模样如此狼狈。”他说道,“但我看这没什么,洗个澡就能恢复原状。”他的目光投向易卜拉欣山庄。“噢,那就是宫堡吧?”他观察了一会儿远方燎烟的废墟,未置一辞。然后转身对我们说,详细经过你们以后再对我说吧。现在我要把你们送回贝鲁特,你们先去洗澡。我已与jing方交涉好。他们愿意过些时候再向你们调查。”
“估计您已知道这里出的事。“查尔斯说。
“它已把贝鲁特搞得满城风雨,成为人人议论的头号话题。查尔斯,你是怎么搞的,竟让克里斯蒂卷了进来?”
“太不公平,太不公平,”查尔斯回答,但并未生气。“是这傻丫头自己陷入泥潭,我救了她。等她父亲听完事情经过,看他怎么说!请您顺便为我们打的一个赌裁定一下。告诉她只有您一个人前来。”
他辗然而笑。“实在说,我眼下对你们俩人的话都不怎么想表态。”
我的堂兄说,“可您对我们两人的要求非表态不可了。一个需要得到您的批准,另一个需要得到您的祝福。”
“当真?我太高兴了。欢迎你,亲爱的姑娘。”他热情地搂一下我的肩头。“祝贺你,我的儿子。你真是癞蛤蟆吃上了天鹅肉。”
堂兄向我撇嘴笑问:“是吗?”
“你赢了,查尔斯。你总是旗开得胜。哦,查斯大叔,见到您我万分高兴!真的,查尔斯确实照顾了我。”
“看来现在对机不错,我有件事得告诉您。”查尔斯说,“我的‘奔驰’丢了。”
“我早有所料。那车在腓尼基旅馆呢!”
“您简直是无所不能的魔王!”他儿子道。您是怎么把它找回来的?”
“是克里斯蒂的司机开回来的。好像是偷车人在一个转弯处滑出了公路——别怕,查尔斯,车没坏,只有一两处擦伤,其余好々的。哈米德屋随而至,乘他惊魂未定,蒙头转向之机将他打昏过去。你可以亲自感谢他——是他开车送我来的。”
“哈,妙极了!”我说,“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当然可以。”他转身又望一眼易卜拉欣山庄。那几个小孩已离开我们去与哈米德说话,那只小狗突然壮着胆子爬向我大叔脚边。查斯大叔回身道,“好了,她漫长的一生就这样结束了。走吧,咦?……这是什儿东西?”他刚一迈步,差点踩住蜷趴在他脚前的小狗身上,小狗宛如一团乱而脏的拖把,形体难以分辩。透过垂掩的污秽的毳毛可以看到它的一只眼睛闪shè着热切的光。大叔发现它那只疯狂摇摆的激动的尾巴,歉疚地说,“这肯定不是你的狗吧?”
“不过是村子里的一条可怜的家犬。”查尔斯弯身去把它拉到一边,却同时惊叫起来:“这有个项圈!”他解下项圈,从脏毛中抽出来。“这上面刻着一行字:‘其生命中包含着点滴荣耀……’在黎巴嫩,凡是能够戴上项圈的狗统统属于贵族——”他突然收住话音。
接着,我也看到了项圈上刻的名字:萨姆森!
看得出来,查尔斯与我一样百感交集。“不愧为‘点滴荣耀’!它一定是在姑nǎinǎi死后从宫堡脱逃,不然就是那混蛋将它扔出来,想饿死它。”他把这小生物夹持到腋下。父亲,您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