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我,你昏迷时一直叫的‘烟儿’是谁?你的妻子么?”
提起赵如烟,杨勋的眼中一片痛楚,继而猛烈地咳嗽起来,一直咳一直咳,像要把五脏六腑都咳出来,溪月吓得连忙要跑出去找太医。
“公主!”杨勋突然拉住耶律溪月的手,身体微微颤抖。
溪月俏脸微红,低着头看着他握着她的手。
杨勋抬起头,嘴角有细细的血丝,映着他苍白的脸色更是触目惊心。
耶律溪月蹲下来看着他,大眼睛在他眼前扑闪扑闪,杨勋的心脏紧缩地痛,她,死了吗?
从此,他们真的阴阳相隔,一个生,一个死,这命运到底怎么了?
溪月公主别过脸,脸红扑扑的像熟透了的柿子,“杨勋,你怎么……这样看我?”
“公主,”杨勋目光直直的望着她,仿佛她就是他的最后一线希望:“在下请问公主一件事。”
耶律溪月是大辽公主,先帝耶律贤跟萧太后的女儿,耶律隆绪的妹妹,身份特殊,自然什么消息都能打听得到。
溪月公主被杨勋的眼神深深震撼,美丽带着点儿天真的脸庞扬起来:“什么事?”
“宋辽之战,我杨家全军覆没,那么……”杨勋身负重伤,他刚说到这里,又猛烈地咳了一阵,才缓缓道,“有没有发现大宋的如烟公主……”
“如烟公主?”溪月轻轻皱起眉,这个名字好熟悉啊,好象最近常常听说,可是就是想不起来具体听过了什么。
见她一副茫然的表情,杨勋失望地垂下头,脸上痛苦地扭曲着,心里,仿佛被千万把尖刀狠狠刺戳。
“烟儿……”他痛苦地叫唤着她的名字,“烟儿,烟儿……”
耶律溪月呆呆地看着杨勋伤心欲绝的表情,她长了这幺大,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这样悲痛,仿佛,生命的全部,都已经死去,剩下来的,只是一具空壳。
……
“公主,你就吃一点吧,这些东西都是才刚刚做出来的,还热着呢!”昔悌极力地劝说。
她可不能看着赵如烟不吃不喝坐一整天,她本来就太瘦了,身体又虚弱,若是再不吃东西,恐怕会吃不消的!
赵如烟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抬着头,两眼失神的望着窗外。
“公主……”昔悌还想说什幺,然而一触到赵如烟满是悲伤的脸庞时,便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她该怎幺安慰她呢?身不由己,其实,死了更痛快,可是,她连死都不能选择。
身旁的一个小侍女拉了拉昔悌的衣服,将她拉到一边,轻声道:“昔悌姐,咱们还是别劝了,让公主一个人静一静吧。”
“可是……”昔悌看了赵如烟一眼,眼眶湿润了,“她一天没吃东西了。”
“等她想通了,饿了,自然会吃的。”小侍女这样安慰道。
昔悌只能擦干泪水,点点头。
怕是没有人能真正明白一个被俘虏的公主,心里究竟有多苦,没人能想象得到。
两个侍女正转身时,却看见耶律烈倚在门口,阳光斜斜照在他身上,洒下细碎的光芒在他身上跳跃,微风轻轻吹起他的衣角,他目光灼灼,望着依旧眼神无光的赵如烟。
“你不吃东西,打算饿死自己吗?”耶律烈的声音低沉,仿佛压了几百斤重物。
赵如烟漠然地坐着,没有抬头,浓密的睫毛遮住她乌黑的瞳仁。
“你饿死了,杨四郎回来了怎么办?你不该为你母妃想一想吗?”耶律烈靠着雕花的木门,挺拔的身躯在地上投下了阴影。
赵如烟低着头,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
“我给你机会,只要你活下去,我便让你跟杨四郎见上一面。”耶律烈站在逆光中,没有人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