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国的将军,受到了周灶将军的青睐。但其实在他的心里,有一种很奇怪的滋味在里面。
或许是倒戈敌军的作祟心理吧,以前曾经是南越国的将军,负责攻打长沙国的军队;如今成了长沙国的将军,反过来攻打南越国。但这样的境况,在他的心里不留一丝根苗,犹如他冷峻的脸,对待敌人从不手软。这是一个将军应有的素质。
也因而,他攻打南越国军队,迅速夺下四块城池。在保卫城池的战争里,使用了岩石攻击的残忍手段。至于仁慈,完全是不存在。
真正百般不是滋味的,就是已经弄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个世间。
这个颇有哲理性的问题,折腾他许久。就算认祖归宗,弄清了是姓什么,但是这又有何用?
直到现在,他都没有喊过杨之水为一声亲爹。
人的一生,当真是一种奇妙的机遇啊。明明是那么憎恨蒋府的人,恨里面的蒋老爷,生他的亲娘大夫人,如今舍去,换了一个爹——勉强这么说——不过是换了个称号。
他的一生,永远都是个谜。
蒋权不再想这些,起身去练兵,企图将这等烦恼要统统忘光。可是,这又如何斩断割舍?
不过是徒增忧虑,自加烦恼。
*
第二日晚上,周灶将军和众将军协商会议,情况有一些不容乐观了。
汉文帝的登基,显然大家是已经知晓了,但一个新的问题出现,那就是要不要继续攻打南越国。攻打南越国的命令是以前高后下达的,如今高后驾崩,这样的命令是否还有存在的必要?
汉文帝的命令还没有下达,他们这些远征在外的人当真是左右为难啊。
“今日召集大家过来,就是讨论一下,我们是否还要继续派兵攻打南越国?”周灶将军坐在中间,平稳的语气带着商量。
几位将军相互看了看,张了张嘴却不知说些什么,其中还伴随着几声唉声叹气。
其中一位将军说道:“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如果圣上下令让我们退兵,我们就可以退兵而去。现在我们如果贸然进攻,到时圣上责怪我们,我们就很难办了。”
周灶将军想了想,询问坐在最后面的蒋权,“对此你有什么想法吗?”
蒋权一直是抱着戈低头沉默不语,面对周灶将军的询问,他不过只是淡淡的说了句:“属下,听周将军命令。”
其他将军撇撇嘴,眼神有着一股蔑视。
周灶将军又询问了一番,大家的说法都是静等圣上的命令,这段时间暂且不进攻。
散会后,蒋权慢慢踱步到屋外。
夜正浓,风呼呼的吹着,还有那枝叶嵌在黑夜中摆动。
“你知道为什么蒋伯弃那厮为何一言不发吗?”
“这个不知道。”
“他能说什么。他以前就是南越国的将军,攻打以前的国家,那可是多么大的罪过啊。是我,肯定干不出来。”
背后两个人小声的议论着蒋权,却不知这些话犹如一丝风,飘到蒋权的耳中。
蒋权虽然没有过激的表情,依然冷若寒风,但却将手中的戈握得咯吱咯吱作响,十分的渗人。
回到他的住所,他却只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将戈立在屋角。
屋里黑漆漆的,油灯不点。蒋权犹如里面的鬼魅,隐藏于黑暗。
刚刚那些人的话,看似轻描淡写,但却像一根锥子戳中他的心。这些话,不亚于“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带给他的伤害。
无论是哪一地方的人,都非常的排斥他这等异类。他甚至觉得自己的出生是一件相当可笑的事情,他好恨当初为什么会流浪到长沙国,为什么没有在中途死去。
是啊,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