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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又是他一人。
这样的寂寞,他已经品尝了许久,放佛从一出生就开始了。不禁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如果说寂寞伴他一生的话,那倒不如说是苦难跟着他。到如今吃过的苦,不亚于天上的繁星。
总结一生的话,贫、孤、苦三字足以表达。
千亿想起那个妇人是为了找他而受伤的,便顺道过去看望她。他十分好奇,到底是谁要来见他。按常理,应该是没有什么亲朋好友在附近了。
突然灵光乍现——莫非是南越国的苏素?她曾发誓,即使是千山万水也要寻到他。
但又一想,就绝无可能。这里是武威,不是南越国。两地相隔太远太远了。
他苦涩的笑了笑,自己这番联想确实够奇怪啦。
但也正由于这番联想,那些旧时的记忆一下子喷涌而出。五年前的美好,和她相处的每一刻,都镌刻在心里。遥望南边,每一番的往事化在眼前,经心中的酝酿,一股甜丝丝的感觉环绕舌尖。
不知不觉间,千亿来到工房,昨天那个男子——应该是叫闻人宏谦,并不在这里。他猜想,这男子应该是去找疾医了。
他推开门,里面昏黑无比。摸索着来到榻前,他看着这位妇人——还在昏睡当中——心中还有疑虑,那就是为何这位妇人要来找自己呢?自己并不认识这妇人,连一般的交集都想不出来。
但寻求问题的答案,想必此时不可能了。千亿拉住这妇人的手,轻轻的说道:“不好意思,让你蒙受这般伤害。”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位妇人,他总是会联想南越国的苏素——或许是身形相似吧。“你很像我一好友,叫苏素。只是她已为蒋府少夫人。我和她断无此缘分。不过你也挺好的,有个男子能细心照料你呢。”
这妇人的手指轻轻的抽动了一下。
“我一直记得我离开番禺的情景。那时候正下着雨,我给她撑伞话离别。我上了马车,她在后面追着,并大声发誓要来找我。”千亿哽咽了,“只是我不停的辗转各地,想必她也跟着兜转吧。是我,负了她啊!”
这妇人的手指又抽动了一下,比刚刚幅度大了些许。
“这些年过去了,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她应该生了孩子,和她的夫君生活得很好吧。这样想想,便不觉得有太大的难过。”千亿虽然身在漂泊,但想到她在南越国过得挺好,便也安心了。牵挂一个人,就将她放在心中的某个位置,每当回想的时候,就会将孤苦抛在身后,人也变得开心起来。
千亿起身,抱歉说道:“对不起跟你说了这么多,打扰你休息了。”
提了提包袱,他离开工房,心里总觉得有这样一丝诧异,为何这位妇人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很想多看几眼,担心一旦离去就再也见不到了。怎么会突然有一种心慌慌的感觉。
走出门,在不远处便碰到闻人以及疾医。
“忆迁,你提着包袱,要去哪里?不打算在这里做工了吧。”闻人问道。
“我是去长安。”千亿微笑着说:“待那妇人醒了,帮我说句对不起,刚才打扰她休息了。”
“真没事的,反正她昏得这么死,不惧吵。”闻人目送他离开,心中生起了问号——这人在屋里做了什么?
疾医给她审视了一番,闻人着急的问道:“还有几日方可醒来?”
“恐怕得——五日,保守估计是这样。”疾医颇为可惜的说:“只怕她的背部,会留有一些症状。”
“什么症状?”闻人赶紧问道。这样的后患,让他十分的担忧。
疾医也不是很有把握。摇摇头,说是要看情况。
闻人也只得唉声叹气,期望他的女人能快些好起来。
而千亿,继续跋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