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马才从愣神中醒过来,赶快七手八脚的忙开了。这个房间就只剩下三个站着的人了。
大夫人不停安慰道:“老爷,你别太激动了,番禹船厂没了,这个绥定船厂如果真没了的话,我们还有徐闻的造船厂啊,还有那些个盐场。不用太过于担心了。”
老爷用尽力气,也只是微微的摇摇头,流出了伤心的眼泪,说出心中的害怕:“唉——你不知道,这个绥定的船厂也很重要啊,虽然偏远,但却是最靠近汉室的一个地方,汉军只能从这里经过,所以战事也是那里最多,船只也是消耗最多。如果连这个船厂都保不住了,那么武帝——说句不好听的,认为我们蒋府无能了,也趁早关了其他盐场和船厂了,到时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啊!”
大夫人明白了,点点头,又无不担忧的说道:“可是离这那么远,即使过去了恐怕也很难掌握大局啊。再说了,我们也快自顾不暇了,绥定那边暴乱我们也管不了多少啊。最后,老爷,你的身子——唉——”
老爷无奈了,咳嗽几声,无语凝噎了。
宛兰本想拉着蒋堂离开,好让老爷多休息,可他偏偏站上前,爆出这样的宣布:“爹,你的身子已经不可能支持你去绥定了,那么就让我去吧,我去绥定解决这个事情,不让船厂再落入他人手中。”
大夫人笑笑说道:“哦?这样也好,这样老爷也应该放松了。”她反倒暗自放松的嘘了一口气。
既然要啃下这块难啃的骨头,那么势必要——“那这样吧爹,如果我顺利弄清了这事,那么家里的一切事情,不管是船厂盐场还是蒋府内外生意,在你静养期间,由我来担当吧。”蒋堂坚定的说道。
宛兰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种难啃的骨头,迟早丢开的为好,毕竟要去几千里远的犄角旮旯,万一弄出个好歹,可是回天乏术了。
正要劝他好好考虑呢,老爷看着蒋堂,眼中发出欣慰的光芒,在眼泪的水滴里显得如此闪耀动人。老爷点点头,慈祥笑道:“孩子,你真的长大了。”
当父母亲口说出这样的话语的时候,那就表明孩子真的是有担当有作为了。可蒋堂觉得说这话太早了,认为真正解决了绥定船厂危机了,再来要主持大局的家权。“不过,我想——如果能顺利解决这个暴动,那请爹,将我娘从那小柴房放出来。”
大夫人喟然笑道,“既然堂儿去了,我这等做长辈的还是去吧。万一堂儿弄出个好歹来,可就太对不起二妹还有大家了。”
老爷瞥了一眼大夫人,也点点头,“咳咳咳——那好吧,谁解决了这个暴动,我就考虑谁主持蒋府大局吧。这样你们可否满意?”
两人都点点头,然后超有默契的注视彼此,相互笑了笑——不同的是,大夫人那是纯粹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蒋堂的是胜利在握的信心笑容。这场争夺执掌家权的竞争,就在此时此刻,开始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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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约定后天就出行,现在正各自收拾着包袱。
宛兰反倒心思重重了,觉得这次意料之外的出行,一定困难重重了。
首先吧,这个绥定,据说靠近闽越国,在其南边,应该是在现世的福建了,大概在漳浦一带。其距离之远可想而知,即使在现世坐绿皮火车,那也得做个十二小时啊,那坐马车该有多远呢?
不过宛兰的担心的还不止这个,因为距离再远,也没有去年去夜郎国那么远啊,这个绥定好歹也是南越国里的一个县城罢了,她真正担忧的,是那个一起通同行的人——大夫人。以前出行有老爷罩着,处处倒霉的确实是大夫人,但这次可不同了,老爷不在,又去那么远,大夫人不想办法弄死他们才怪呢。跟这样一个恶毒老巫婆在一起,时时刻刻都要担忧自己的性命,这样说出去,还不笑死别人——有这样的一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