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不亚于他告诉她“我明天结婚”的当时,相同平淡的口气,告诉她之前,他也静静望着她许久。那时,她以为他要向她求婚,心跳得要蹦出胸膛。现在也是。她知道她没有听错。他没有结婚。他说他没有结婚。
为什么?到底什么才是真的?
他和她见最后一次面那晚,以及之后,她都没有哭过,不曾掉过一滴泪,为了一个冷酷无情的骗子,她告诉自己,不值得。她不准自己哭。
现在,她伏在桌上泣不成声。而她不知道为什么。
印尼耶加达“这是什么?”石江山对他儿子举起帐单。“你做什么去了?包了架七四七环游台湾吗?”
石宗康懒洋洋地靠着椅背,耸耸肩。“泡妞啊。坐飞机追小姐。台湾女孩教人眼花缭乱哪。”
他妹妹石宗萍坐在旁边,伸腿过来踢他一脚。
但他们的父亲反而笑了。“是吗?追到了几个?”
宗萍翻白眼。“爸,你干脆问他在那边给你制造了几个孙子不是更直接?”
“孙子孙女一样好。我从来不重男轻女。”石江山看看他一双儿女。“我有吗?”
“有。”他们兄妹异口同声。
宗萍先对哥哥哼一声,再向父亲抱怨。“石宗康印尼、马来西亚、新加坡、香港、日本,无处他不玩。东南亚的女人都给他玩完了,一个台湾没玩到,他不甘心,也去玩了。你不管管他,还问他追到了几个。石宗康都是给你宠惯得无法无天。”
“居然说一个执法人员无法无天。”宗康对妹妹的笑容是疼爱的。“你对爸爸说话这种口气,叫哥哥连名带姓的叫,就有法有天了吗?”“你对爸爸又有多尊重了?他要你学着接管他的事业,你偏要去英国读英国文学。还以为你要当大文豪呢,念了一年多,又跑去读法律,爸爸还说:‘当律师更好,将来公司不必花那么多钱请别人做法律顾问。’结果呢,也没念出个名堂,没毕业就跑了回来,和爸爸大吵一架,失踪了几个月,最后变成了警察。警察也没个警察样子……”
“精采,说得精采极了。”宗康仍是懒洋洋地微笑着。“你觉得警察应该是什么样子?”
“反正不是像你这样,一会儿去这,一会儿去那。你加入的是警察观光买春团吗?”
“宗萍,”石江山轻斥。“这么说有点过分啰。”
宗萍噘起嘴。“本来就是嘛。你还给他帮腔。你看他这次居然把私人开销报成公帐。他如果不是仗着爸爸的财势做靠山,做警察可以做得这么轻松惬意,吃喝玩乐,无所不能吗?爸,人家是因为你每年大笔大笔的捐款,看在你面子上,不好意思约束他、开除他。你再继续任由他胡作非为,总有一天他要变成败家子。
他都三十几岁了,你要看着他堕落到无药可救吗?“
“行了,”石江山抬一下手。“当面把你哥哥数落得灰头土脸的。我常告诉你,做人要给人留余地嘛。”
“他?不必了。他需要的是当头棒喝。”
“好好好,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话和宗康说。”
宗萍站起身,对哥哥吐舌头做个鬼脸。宗康笑着拍她屁股一下,她不甘示弱地打他一拳,才走出她父亲的办公室。
“好久没见了,宗康。”石江山说。
宗康耸耸肩。自从宗萍提到的他们父子大吵的那一架后,六、七年了——
他就没和他父亲见过面。他回印尼的家时,都是知道父亲不在才回去,去看他母亲。“我相信你有你的理由,”石江山说。“不过既然你报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公帐,我想听听你去台湾做什么。”
“这笔数目和你其它花费比起来,根本是九牛一毛。”宗康双手轻松地叠在腹部,看着父亲的目光却是锐利的。“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