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这个姓很少见啊。”
她笑笑。“是的。你刚刚要说……”她示意他回到主题。
“孩子的生母……他们不完全是离家出走。她……”石先生又一叹。“哎,是我的错,是我不好。”
“石先生,顾客的是非对错不在我的工作范围之内。”说得好,她暗暗讽刺自己。他进来时,她是什么态度嘛。
“对不起,我又离题了。总之,她带了孩子离开我,原因……很复杂。其实,应该是我先离开了她,但是我并不是离开她,后来……只能说造化弄人。而后她便带着孩子躲得无影无踪。”
果然复杂,展乔半句也没听懂。
“而你只想找回你的小孩?”
“不,不是的。只是我听说她好几年前已不在人世。如果你能找到他们,自然更好。”
“你有他们的照片吗?还有,我需要知道他们的名字。”
“我只有一张采琴的照片。”他拿出皮夹,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张两吋大小的照片,彷佛他稍微用力,它便会粉碎。
接过来之后,展乔不禁倒吸一口气。照片里的女郎明眸皓齿,娇俏动人。翻过来一看,照片一角写着一行日期,却是一九五八年十月十一日。
“那天是她二十岁生日。”石先生告诉展乔。“那时我十七。她比我大三岁。”“那么,”展乔算了算。“她现在是五十八岁。”
“是的。我们的孩子应该三十五了。”
给她一张三十几年前的旧照,要她去找人?天方夜谭嘛。
“石先生,你没有她的近照吗?”
啊,废话,多此一问,她想。
石先生哀凄地摇摇头。“我们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邻居,本来她就像我姐姐一样。十五岁那年,我随父亲离乡学做生意,两年后回来,我对她却不由自主的生出男女之情。她生日的第二天,我虽依依不舍,仍然非走不可。”
“此后我有空就回去看她,我们的感情,尽管聚少离多,却越来越深,越来越不可分。又过两年以后,就在我又非离开不可的前一晚,我们终于克制不住,偷尝了禁果。”
“她那一次就怀了孕?”
“不幸,是的。只是我隔了很久才知道,因为那一趟离乡后,为了生意,我必须代替父亲外出。以现在来说,就是出差。那时交通没有现在这么方便,到各地跋涉一回,前前后后就是将近一年。由于行迹不定,那段时间我疏于写信,没有和她联络。回到印尼,我首先就找她的信。”
“当我发现我不在时,她居然一封信也没有写给我,我心里就凉了半截。而才出差回来,许多事情要向父亲报告,也有诸事缠身,我又隔了一年多才得至返乡,却被告知她早在我上次离开数月后便嫁了人。”
展乔为他倒来一杯茶,他低声道谢。此时的他忽然显得十分老态龙钟。
“我的震惊、痛苦和伤心,难以言喻。”他捧着杯子,并没有喝,继续说道:
“心灰意冷之余,我不曾多停留,立即回印尼,并顺从父亲的安排,很快和一名当地的女子结了婚。”
展乔静静坐着,没有打岔,虽然他说到此停顿了好半晌。“八、九年前,我在耶加达偶遇从前的同乡,闲谈起旧事,不经意地问起她,才知道她根本没有嫁人。”
“啊!”展乔忍不住惊叹。
石先生苦笑。“她的父母发觉她怀了身孕,的确逼她嫁给人家做继室。听说她还绝食抗议,后来又改变态度,愿意听任他们作主。婚礼前一晚,大家都没留意时,她逃走了。”
展乔觉得眼眶发热。她相信换了她,她大概也会做同样的事。逃走。但她会去找腹中儿的父亲。
“她没去找你?”
石先生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