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点头道:“正是。”
“你……你怎么搞成了这副模样?”
云飞尴尬地一笑道:“小弟不幸中了敌人的魇魔法,差点害了全军,幸得大将邓翠英以黑狗血等秽物破之,方才破解,身上秽物便是破法时所致——因军情紧急,故未能沐浴更衣。”
夷州来的众将都哈哈大笑。
亲人重逢,自是一片欢腾,码头上尽是妻子呼唤丈夫、爷娘呼唤子女、兄弟呼唤兄弟之声……
单铁勇拉着贤宝喜得合不拢嘴,屈胡子更是抱着自己的漂亮老婆当众亲嘴……
云飞也和自己的妻子杨萍相见,杨萍心疼地替他掸掉了秽物……
陈子善也在人群中寻找着自己的妻子文秀英,遍寻不着后他终于失望地低下了头,他知道,秀英一定生了什么事,要不然为什么不来见他?莫非她想给他一个惊喜,故意躲着他?
云娇远远地看着陈子善,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实在不忍告诉他真相……
何况这时候她有两个更重要的人要见,文秀英的事只有容后慢慢和他说了。
然而她遍寻人群也找不见她想要见的人,她不由也恐慌了起来,心内有一个声音在呼喊:“杰,你在哪里?妍妹,你在哪里?你们怎么不来见我?为什么呀?”
还在夷州的时候,她就经常做一个恶梦,梦见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孩躺在一个晶莹透明的盒子里,一个衣不蔽体、全身长满凌乱毛、浑如野人的男人跪在盒子旁边……那刂撣冔匚氵曮咼脰丶扌韪,空筛圈遡擂覀,曮担韪眜扌亍捚乛亠玎氵羇,躺在盒子里的女孩是那样的美丽、那样的令人心疼,那男人是那样的哀伤、那样的悲痛欲绝……她很想抚摸那男人的脸,想对他说:“你起来吧,不要这么伤心了。”她又想拉那躺在盒子里的女孩起来:“你别睡了,你看看他都为你伤心成什么样子了?”她自己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每一次梦到这里,她就醒了,然后现自己的泪水染满了枕巾……
“姐姐。”云飞再次来到了她的面前。
姐弟俩都相视无语。
云娇早已从云飞的眼神中读懂了什么,但是她极力保持住了内心的平静。她不想当着大庭广众的面情绪失控……
她咬了咬嘴唇,轻轻道:“他在哪?你带我去见他……”
云飞点点头:“嗯。”
地窖厚重的大门打开了,天光泻了进去……
展现在云娇眼前的赫然就是她梦中见到的情景:一个绝世容颜的女子躺在一个晶莹透明的长条形盒子里,一个衣不蔽体、全身长满凌乱毛、浑如野人的男人跪在盒子旁边,他的神情是那样的哀伤、那样的悲痛欲绝……
云娇的眼泪一下子流成了河,悲天悯地呼喊道:“妍妹,贤杰……”
也不知过去了多少时候,琉璃玉盏里的光焰映照着云妍冰冷的面庞,也映照着坐在寒玉棺边的贤杰和云娇。
云娇已经替贤杰梳理好了头,为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陪着他静坐着……
贤杰自始自终只是重复着一句话:“她没死,我要救活她……”
胞妹的溘世让云娇也悲痛欲绝,几乎五内摧伤,但捱过了最痛彻肝肠的那几天之后,她却逐渐冷静了下来——局势逼得她不得不冷静,一是夫君伤痛过度的心更需要她去抚慰,二是大敌仍未退去,随时会有大战。对于第二点,她还是比较放心的,我军到底势大,又有孔、方两位资深军师辅佐代元帅云飞,运筹帷幄应是没有问题。倒是贤杰的身体和心理状况让她颇为担心……
贤杰如痴如狂的样子让她既难过又心疼……
逝者如斯夫,生者长已矣——生者的健康更值得关心和爱护。何况贤杰是她的天、是她的地,是她生命中最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