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钱宁来说,他的升官之路,算是成了皇帝,败也皇帝,朱厚照健健康康的时候,他官至锦衣卫同知,这其中的功劳,只怕要一大半都归于李凤儿,然后,其中的一小半,归于钱无病,至于皇帝,只怕他是不会有多少感激之情的,实际上,做上了锦衣卫同知的时候,他已经断了在朱厚照面前邀宠的心思了,与其邀宠于一个不怎么宠爱自己的皇帝,邀宠于皇帝最宠爱的女人,似乎效果还要好一点!
所以,厚黑一点的说,这皇帝的生死,钱宁未必有关心,他关心的不过是自己的位置,自己的荣华富贵和权柄,当然,若是把这次的事情当作是一个机会,也未尝不可,他没可能在朱厚照眼前邀宠了,但是,他还是有机会成为新帝面前的宠臣,重臣的不是,新帝从即为到能够打理朝政,这期间起码还要十几年,十几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内官监的王公公也是如此,虽然是王岳在宫中的暗子儿,但是,他肯定也是有着类似的考量的,在回报恩主的同时,为自己谋一份前程机缘,这也是两全其美的好事。
慕四娘停箸,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并不觉得意外。
“陛下若是真的被人加害的,那幕后之人,肯定不会这么轻轻松松的让皇子即位,只怕此刻,他们和内阁之间早就开始眉眼相通了,到时候,宫中无人为敬妃娘娘说话,宫外又有内阁压着,这事情可就是大不妙了!”
“我要知道,无病有没有和你说过这个,如果有,他打算怎么做?”
“没有!”慕四娘干脆利落的摇摇头:“他只是交代完,将铁卫拿到手后,尽力护持钱慕两家的周全,尽力护持敬妃娘娘的周全!”
“就这些……”
慕天秋愕然,刚刚在三人面前,慕四娘这么说,他可以但做是自己的女儿不想说的搪塞之词,但是,此刻在家中,在女儿的闺房,她依然这么说,那就只能说明,钱无病这一次,真的还没有想那么多。
“或许,他根本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啊!”他有些失望的摇摇头:“毕竟是太年轻了,殊不知道,他哪怕是在外面打生打死,立下不世功勋,到头来,也抵挡不住宫中妇人的一句话,他再能干,能能干得过淮阴侯么,淮阴侯的下场,哎……”
“或许,他想到了……”
慕四娘哪怕是面对自己的老父,也不能容忍他诋毁自己的良人:“他曾经特意嘱咐过,若是事情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我尽力将我们两家的凤儿娘娘护持出京师,往海边走,只要到了海边,他亲自率领船队来接应我们!”
“带敬妃娘娘走?”慕天秋眼睛一亮:“也就是说,带着着皇子和公主走,这也不失为一步好棋,任凭他们在京中勾心斗角,我自有皇子在手,那就是大义在手,陛下子嗣不绝,这些宵小,再蹦跶,也抵挡不住一张圣旨,不错,这比在京中这些宵小苦心经营出的这一番局面下和他们斗,要稳妥多了!”
他笑容收敛起来:“四娘,这话以后你谁都不要再说,除了你我知道,就是连你娘亲都不要再说起,这事情,眼下你就着手安排吧,安排的过程不要告诉我,真要是到了那一天,你走的时候,叫上我和你娘就成!”
“我晓得轻重的!”慕四娘点点头。
“这是我的信物,带上这个,和无病的信物一起,今天晚上,你去西直门千户所,你要的人,今天都会在那里,查验过信物之后,这些人的性命都是你的了!”轻轻的将一块腰牌,放在桌上,慕天秋走了出去,多日里心里的烦忧,此刻心里似乎消散了大半,连走路,他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
与此同时,张永正躬身站在太后和敬妃的身后,低眉耷眼的伺候着,太后和敬妃正在低声的说着什么,他不敢凑得太近。只是他的双眼,并没有闲着,眼睛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