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皆知,此刻他做出这样的举动倒并不奇怪。
但郑子仪就不一样了,别看这位秘书监素来以礼法卫士自矜自居,但多年下来他背地里眠花宿柳,尤其是奸yin府中下**室的勾当已经早有流传。就这么个人蹦出来干这等事,真让人怎么想怎么不舒服啊。
武则天今天的心情很好,却没想到文会还不曾开始,就被人这么顶了一下,眉头顿时就微微的蹙了起来。
然则不等她开言,尚不曾退下的上官婉儿已是淡淡一笑,“刚刚宣示有拘礼虚文者罚,卢祭酒与郑监就犯了令,有令不遵,诸事不行来呀,罚酒三樽”…;
一挥手,顿时便有宫人捧酒上去。上官婉儿不等卢明伦及郑子仪开口说话,先已笑道,“宴饮之中,执酒令者最大。今日文会,却是我这执文令者最大,两位大人需先尽罚酒,其余一切且等文会之后再说不迟”
丝毫不给那两人一点儿说话的机会,上官婉儿方一说完,扬手道:“起乐音,开文会”
随着她这一扬手,教坊司前来奉承的九部乐音一起奏响,武则天在煌煌大乐声中归座,文会正式开始。
卢明伦与郑子仪张口说了什么,却被乐音完全遮住,这两人还待再说什么时,却被左近的人强给拉了下去。既然主要是进士出身者参加的文会,今日与会者中诸世家的人数就少不了,其他有欲要附和其议者看到这样子,遂也就不再起身自讨没趣儿了。
约莫盏茶功夫之后一曲乐音奏完,背向凝碧池,高坐七宝床上的武则天朗声道:“旬日之前,有高昌等十国使团联袂朝贡,此诚为大周之盛事,如此盛事焉能不属文以记之?今日文会第一题,便令诸卿尽展斑斓妙笔,赋文此事可也”
就此,今日文会的第一篇题目有了着落,以骚体大赋的形式,记十使团朝贡之事。
其实这个题目可谓是题中应有之义,根本不用猜都知道。今日与会者也早有准备,是以此题一出,众人便即伏案而书,凝碧池畔一时安静下来。
指了题目,凝碧池畔安静下来后,武则天便从座位上起身,边闲散漫步,边随意看看众人的赋卷。
开始时还有人在墨卷或构思,是以场面上还是参差不平,但当武则天走到一半儿时,几乎所有人都已俯身下去。
于是,武则天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最后方,唯一不曾俯案疾书的唐松。
论说起来,经过之前准备科考的一番努力与苦练后,唐松现在虽然写不出出彩的赋文,但循着固定的套路来一个四平八稳的还是能诌出来的。无奈后世里经典作品看得太多,而经典作品又无一不是抒写性灵之作,这就使得他对这样的颂圣文章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只是别人都在俯身疾书,他却挺腰趺坐饮酒,自然而然就被凸显出来了。
“这个唐松,行事总是与别人不同”武则天本就是随意漫步,见状向上官婉儿笑说了一句后,加快了些步子,“走,且看看去”
上官婉儿如影子般静默无声的随在武则天身后走到了唐松座前。
“唐松,尔如何不动笔墨?”
“适才上官待诏宣令曰:‘但拘礼有虚文者罚’如今臣下坐着,陛下与上官待诏却站着,让臣下倍感拘束,此举岂非不合文令?此令乃陛下所制,待诏所宣,焉有制令宣令者却不遵于令?定当罚之”
言至此处,唐松浅笑着向旁边的宫人一招手道:“将酒来,为陛下及上官待诏罚饮”
唐松这一番辩说引得心情本就大好的武则天乐趣盎然,畅朗的笑出声来,“婉儿,此酒当饮,否则,你这执令就难以为继了。来,朕与你共饮胜”
上官婉儿的目光偶一碰上唐松的眼神,随即躲开了,接过宫人奉上的酒樽与手执九龙樽的武则天一饮而尽。
“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