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回身看向胤禛,八阿哥上前道:“已经备好车马,我们这就走。”说着领头跨步而去。我忙小跑着跟上。
我跟在八阿哥身后跳上马车,车前车后俱是侍卫。八阿哥垂目静默而坐。我捂着脸哭了一会,抬头问:“多久了?”他道:“就三天前,之前一切正常,突然就病倒了。”我抹着眼泪问:“太医怎么说?”他弯身,手半捂着脸,半晌后,语气沉痛地道:“当年小产后身体就再未恢复过来,又终年抑郁,内里早已是油尽灯枯,现在熬一天是一天。”
我再也忍不住,侧身靠在壁板上放声大哭起来。行了一路,哭了一路,马车停在府门前时,他道:“不要再哭了,她如今只是放心不下你,不要再让她担心。”我强抑着悲痛,擦干眼泪,“我知道。”
人未到姐姐屋子,巧慧已扑了出来,跪在我脚下只是无声地落泪。我扶起她,眼泪又要出来,十八年未见,再相逢却是如此情景。八阿哥在一旁吩咐丫头道:“去打水来服侍姑娘擦把脸。”
我擦完脸,又扑了些胭脂,对自己说,不要让姐姐走得不安心,让她放心离去!强挤出丝笑,问八阿哥:“这样可好?”他点头道:“还好。”
我深吸几口气,进了姐姐屋子。挥手让一旁服侍的丫头都退出去,跪在姐姐床前,低低叫道:“姐姐!”叫了几声后,姐姐才缓缓睁开眼睛,看是我,嫣然一笑道:“我是在做梦吗?”我凑近,脸贴在她脸上道:“不是。”
姐姐低低一叹道:“我刚才梦见额娘了。”我顺着她问:“额娘说什么了?”她道:“额娘只是笑,笑得极美,她未生病前就常常那么笑的。”我头靠着姐姐道:“是极美。”
姐姐道:“又开始说胡话,额娘去时你才出生未久,哪里能记得额娘相貌?”我蹭着她脸道:“额娘又不会偏心,你能梦到,我自然也能梦到。”姐姐笑道:“上来陪我一起躺着,我有好多话给你说。”
我忙脱了鞋,躺到姐姐身边。姐姐轻叹道:“我知道我很快就能见着额娘了。”我抱着她沉声叫道:“姐姐。”姐姐喃喃问:“你还记得西北吗?”我道:“记得呢!怎么可能忘得了?”
姐姐闭上眼睛道:“我一直不喜欢北京城,一点也不喜欢。每次闭上眼睛,就能看到西北的茫茫戈壁,在阳光下泛着银光的雪山融水,还有长长的红柳,经常划破我裙子的骆驼刺。”我道:“还有吃着难吃,但却又总想吃的沙枣。”姐姐笑说:“是啊!闻着那香味扑鼻的诱人,忍不住地想吃,可一吃进嘴里就后悔,腻在嘴里什么味道也没有。”我道:“我还想念那边的葡萄。”
姐姐笑说:“北京的葡萄也能算葡萄?皮厚不说,还不够甜。”我道:“就是呀!我们那边的葡萄,往嘴里一丢,轻轻一抿,只有满口的甘甜。皮早就化了。”说着两姐妹轻声笑起来。
“我当年离开的时候,总以为自己还能有机会回去,却不料竟是永别。”姐姐说着语声转悲,“二十多年了。”我紧紧抱着她,强忍着泪。
“妹妹,别难过。我其实现在很开心,真的很开心,我就要能见着额娘和青山了。”我道:“青山?”随即反应过来是那个姐姐一直装在心里的人。她侧头笑看着我问:“你还记得他吗?”我忙道:“记得。”
姐姐莞尔笑道:“我又傻了,但凡见过他的人,怎么可能再忘得了呢?”我笑说:“是啊!”姐姐轻叹口气,闭上了眼睛。
半晌后,自言自语地说:“我知道他刚开始根本不愿意教我骑马的,他嫌我娇气,又爱哭。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他老早就不要我这个徒弟了。”我道:“姐姐爱哭?我怎么不知道呢?”姐姐含笑说:“是啊!我自己也纳闷。额娘去得早,我自小也是好强的,从不愿示弱于人。可不知为何,见着他那么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