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儿子小时候很听话,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跟我渐渐生疏了,跟家里的关系也越来越冷,乃至于后来自己去参了军去了幽州戍边,这也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的婚事儿,在我心里一直是一根刺。”
沈夫人要跟她推心置腹地话,李欣自然不好打断,只是听着别人家事对她而言又的确别扭。
她现在走的是院墙与院墙之间的回廊,竟似是有些见不着底的样子,周围安安静静的,偶尔遇上两个婆子丫鬟的,也都是小心地叫一声“夫人”然后退避到一边。
更显得李欣有些突兀。
沈夫人:“他有个克妻的传言,虽然不尽实,但也经了几次验证,他不想娶妻,就怕害了哪家姑娘;他自己也自卑,总觉得自己是个克妻的自我生厌,不然不会远走幽州。如今他好不容易回来了,能跟你小姑有了交集,也算是缘分。我看得起你小姑懂事,大方,自己又上进,肯进医馆那种苦地方学医,又是个实心眼的姑娘,便想撮合了他。”
到这儿,沈夫人正了容对李欣道:“她来回绝了我我倒是觉得,她是个肯仔细为自己将来考虑的姑娘。前头她只是要考虑考虑,回了家再来就回绝了我。”
沈夫人拉了李欣的手道:“我知你是个伶俐人,考虑事情也全面,你放心,她进了门,名分上是妾,实际上是妻。这个我能保证。”
李欣默默抽回了手,沉吟良久才抬起头对沈夫人道:“夫人既然这么了,那我也实话跟夫人。关家也就是一般的农家小户跟贵府三爷结亲即使是妾室,也很高攀了。阿秀有自知之明三爷对她是什么心思,只有三爷自己清楚。听夫人府上大爷二爷都只有一个妻子,未曾纳妾,三爷屋里头一次进人,却是个妾,阿秀起初便矮了一头。”
沈夫人打断她道:“我了,她名分上是妾,实际上是妻。”
“夫人,女人最重要的,是名分。”
李欣盖住沈夫人的手,诚恳地道:“我敬重夫人,能跟我推心置腹地我小姑的婚事儿,可见夫人是并没有将我家阿秀当做是可以随意纳进来的姑娘。对我而言也是一样,夫人对我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可是阿秀真的不适合,她心直口快,什么都表现在脸上,一不小心个话就会得罪人。这样的姑娘不适合在宅院里生存。夫人也了,她上进,她又怎能甘心做个妾?要是将来三爷仕途走高,或者克妻之名渐渐淡漠了,这妻房三爷娶是不娶,恐怕都由不得阿秀了。”
话间她已经走到了回廊尽头,左转弯后是一个月亮门,她就停在了月亮门前站着,其余人都隔了十步的距离等着。
李欣轻声地道:“老人都,嫁娶要门当户对,阿秀是个农家姑娘,就适合农家小伙子。宅门大院,她生存不易,我也不想她以后生存在一个院子里边儿,每日就巴巴地等着自己男人回来。”
沈夫人有些动容,叹了一声道:“我那儿子,不会是薄情寡义的人。”
李欣默默地点了个头,:“三爷自然是重情重义,然而···…”
她没有下去,只是微微撇了头,望着地上道:“夫人莫再劝我了,她既然相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权衡了利弊,便是她自己做了决定,我总要遵循她的意思。”
沈夫人扯了扯嘴角,面上倒是看不出多少遗■李欣微微笑了下:“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夫如此为三爷着想,必有一天三爷会体谅夫人的苦心。”
前头沈夫人过她三儿子和她关系不亲近,李欣这话也算是修补一下和沈夫人的关系——虽然沈夫人没有表现出不满的态度,而且她之间话也是避开别人的,但总归沈夫人是不会高兴的,毕竟是拒绝了她儿子。
沈夫人却没有什么,只是“哎”了一声,向月亮门里边儿走。
李欣自然也跟了上去。
然而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