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话说回来,这箱子倒是有些重量。
出了屋返身把门阖上,正看到阿妹端着装馒头的海碗,岑哑巴一手端着另一海碗的汤,一手拿着个馒头哼哧哼哧地吃得正欢实。
他吃东西倒是一点儿不拖沓,几下就把馒头下了肚,又喝尽了汤水,意犹未尽似的,对着阿妹指了指装汤水的海碗,舔了舔嘴,做了个喝的动作,就一点儿没分寸地把碗往阿妹那边塞。
阿妹吓了一大跳,他那动作太猛,力道又太大,伸手把碗拿出去正好撞到阿妹的腰,阿妹都能感觉到那力道。
李欣忙上前道:“阿妹,去,再给岑大哥舀碗汤来。”
阿妹忙答应一声,接过碗朝灶间跑了。岑哑巴照例是回过头来笑着对李欣竖了个大拇指。
岑哑巴喝完第二碗汤,打了个饱嗝,对着李欣又啊啊啊几声,指着坡口的方向,笑眯眯地对李欣招了招手,头也不回就下坡去了。
李欣忙叫一声:“岑大哥!”
岑哑巴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李欣,又望望日头,一下子就急了似的,跳了跳脚,指着天空啊啊两声,对着李欣连续不断地摆头摇手,又指日头,苦着一张脸,然后不理李欣,步伐颇大地往下边儿去了。
“这人是傻子吧?”阿妹心有余悸地扯了扯李欣:“他、他是做什么的啊……”
“替你四哥送信的。”
李欣望了坡口两眼,拍了拍阿妹道:“看他那样子的确是有点儿毛病,算了,不说他了,说不出话来已经挺可怜了。”
阿妹顿时有些愧疚:“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说你是那个意思啊。”李欣笑了笑:“刚才他那一下是不是打到你了?腰那块儿吧?还疼吗?”
“不疼。”阿妹捏了捏腰:“就是有些被吓着了。”
“没事儿。”
李欣安抚了她两句,想了想道:“你这会儿没什么事儿,去石头地那边儿看看,问你大哥有没有空,要是有空让他回来一趟,就跟他说,你四哥捎信回来了。”
“嗳。”
阿妹忙应了一声,收拾了一下便往石头地那边儿去了。
没过多一会儿关文便和阿妹一起回来,关文显得有些兴奋,人还走在鸡棚旁边儿就亮开嗓子冲屋这头喊:“欣儿,四弟来信了?”
李欣在院子里轻应了一声,让关文去灶间舀水洗手。关文依言照做,擦干手后快步走到他们屋里去。
李欣坐在一边凳子上,指了指桌上的箱子和信:“这应该是你四弟让人送来的,不过捎信和东西来的是个哑巴,脑子好像还有些不大清楚。”
关文顿时就皱了皱眉头,先是拿过信看了两眼,然后递给李欣,摸了摸头说:“你念来听听。”
李欣顿时就笑了一声。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只认得一些简单的字,复杂的我可就认不得了。”关文脸上倒是没有多少尴尬和自卑,说话也坦坦荡荡的,“瞧这字就肯定是四弟找人家代写的信,我肯定是不大认识的。”
李欣笑着点头:“我也没说什么,平时扬儿写字的时候,你要是碰上了,不也会瞟两眼?”
被李欣说中关文却是略微尴尬了起来。
李欣拆开信封,拿出两张薄薄的信笺,看了一遍,脸上的表情便显得松乏了些。
关文瞧她表情便知道信上内容的好坏,倒也放了心,笑了声说:“写的什么?”
“你四弟在镇上租了间铺子,做起中人来了。”李欣笑了声,道:“他说他这会儿没什么本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好,索性先做点儿不需要本钱的买卖,靠着他对辉县的熟悉和了解,做中人。譬如给人介绍帮工,给人带路,给人联系车马什么的,就相当于在人跟人之间穿插的线,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