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冯德发已不在石头地歇了,山壁一脚还有个木头棚子,盖在那儿也是阴凉,倒是可以在下边儿安两方桌子喝喝茶什么的。
李欣笑了一下,径自去了溶洞里面儿采了些腐木上边儿的蘑菇,搁到了篮子里,今晚上想吃点儿蘑菇汤,清清肠道。
回家去以后阿妹就接过了她手上的活去忙,老关头有扬儿和小康陪着,脸上倒也露出了笑。
杏儿在做着小衣裳,只是脸上仍旧是愁云密布的,不时朝坡口和小径口那儿望,想必是等着关武他们回来。
却是没等到关武他们,出乎意料的,白慧却上门了。
白慧是单独来的,且她来的目的很简单,找到李欣就径直问了今日上晌才发生的事情。
李欣有些意外,“怎么会那么快就传出去了?”
“那几个跟你公爹一起赌钱的老滑头嚷出来的。鸿雁听到了,让我来问问你来着,正巧何伯那边儿来了人找他过去不知道商量什么事儿。”白慧皱着眉头:“那几个老滑头说你们家家底儿厚实得很,轻轻松松就拿出了一百多两银子,说你们家比起孙家来也不差。”说着摆了摆手,白慧道:“这些倒也罢了,我问你,你公爹他们人呢?”
李欣抿了抿唇,拉着白慧到竹林那边儿去,在院子里说话怕老关头听见。
“人不见了,老屋那边儿人去楼空的。现在阿文和他二弟去找何伯去了,你们家孙大哥怕是也要管上一管。何伯找他去指不定就是商量这事儿。”李欣直言不讳地道。
白慧很是意外:“他们找何伯去做什么?商量什么事儿?”
李欣解释道:“爷爷同意了把阿文他爹给逐出关家去,所以阿文就去找了何伯和你们家孙大哥。只有村长开了宗祠,把事情给通知到村里各家各户,做个见证,宣布把阿文他爹给开出宗谱去,然后去衙门备个案立个文书,这才算是把阿文他爹逐出家门了。”
白慧越听越惊:“这、这传出去不得遭人诟病,说你当家的……”
李欣点了点,叹了口气说:“可是没有办法,你想想,一百多两银子,说给出去就给出去了,阿文他爹连个交代都没有,真当我们家是钱庄不成?他这会儿是不知道躲在那儿去花销这笔钱了,要是尝到了甜头,且还知道我们还了钱,这有一就有二,难保他不会回来故技重施再借了钱然后让我们还。我们还一次是还他的恩情,断断没有第二次这样抛洒那么一大笔钱的道理。”
白慧不是死脑筋的人,自然也知道李欣说的是正确的。再多的钱,也禁不住这样当爹的来败不是?
白慧问道:“那你公爹这会儿到底在哪儿?”
“没人知道。”李欣摊手说道:“去老屋那边儿找过了,没见到人,房门关得好好的,还做出一副家里有人的现象,门是从院里边儿插的门栓,外面没有落锁,谁会知道家里没有人?”
白慧张了张嘴:“你那小六叔不是要考举人的吗?这个时候你那公爹弄这么一出来,是想搞什么名堂?”
李欣动了动唇,却不知道怎么说。
这事情太过复杂,她倒是百分之一千相信关止承和关明是拿了钱跑路了,但是这事儿能说吗?更别提还牵扯到了沈安两家大户。
所以李欣只能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阿文也气得不行。这样的热天儿……”
李欣摸了摸额头,也是一副头疼的样子。
白慧忙拉了她的手道:“好了好了,事儿不想发生也发生了,你也不要想太多。既然是你当家的都找到何伯那上面去了,想必何伯会好生斟酌斟酌的。你们家的事儿我也知道一些,从前你那公爹做得就太过分了些。也的确是他首先不讲情面。”
白慧安慰李欣道:“何伯那边儿怎么想我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