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妖師的武器一般都是用妖怪的骨頭牙齒做成的,琥珀的這把飛廉自然也不例外,分裂出骨刺鋒利堅硬。以橫掃千軍的氣勢將妨礙自己的弧形骨刺統統斷成兩截,下一個動作迎上撲面而來的扭曲兇器,造型稍顯古怪的園藝師之刃表面浮起淡淡的綠色,隔空劈下,飛出一道弧形綠刃,撞上扭曲猙獰的兇器,粉碎。
整個過程看似長其實很短,只有短短几秒罷了,沒有任何拖泥帶水的交鋒。玉靈首先攻擊花曉葵也算是有點出人意料,因為它一開始就跟奈落針尖對麥芒的,似乎忽略掉了旁邊的花曉葵,仇恨怨毒都給了他。
「做得不錯,平靜安逸並沒有消磨掉你的身手,真是不錯!」玉靈讚賞似得說道,語氣卻是十分嘲諷,以及一絲絲得意的暗喜,仿佛剛才確認了一件令它高興的事。
「一開始和我針鋒相對,製造出會先對我動手的錯覺掩人耳目,吸引我的注意,實際上卻是另有目標。難怪最先的攻擊偏了一些,並不是正正瞄準我。」奈落暗暗惱火,神情並無明顯變化,只是眼神沉了沉,更加陰暗。
「你的結界收拾起來有一點麻煩。」玉靈勾勒出尖酸刻薄的冷笑,「果然是沒用的半妖,只能仰望別人的強大在黑暗中瑟瑟發抖,最擅長的不是攻擊而是防禦結界,相想必你一定曾經有一段刻骨銘心的經歷吧,軟弱無力的痛苦深深印在你的靈魂中。因為恐懼而製造保護自己的結界,因為弱小貪婪而垂涎強大的力量!」
跟奈落一樣喜歡戳人痛腳,喜歡把人埋藏最深的陰暗扒拉出來曬曬,善於解讀不光彩的一面。玉靈的話花曉葵壓根沒捉住重點,思維跳脫,腦海里浮現四個字:同性相斥。如果他們不是敵人,就沖這驚人相似的習慣愛好,一定會臭味相投,現實卻是兩個針尖對麥芒,「既生瑜何生亮」六個大字在天空飄啊!!
如果生氣了,大有惱羞成怒的意味,如果不生氣,會憋死自己,玉靈的話太考驗挑戰自制力,或多或少都會不舒服,哪怕事實並不是那樣也會感到發堵惱怒。
花曉葵小心翼翼的覷一眼奈落的神色,沒反應,真的不在意還是自制力登峰造極實在看不出來。
「你要說的話就是這些?」海藻般濃密微微曲卷的長髮柔柔的垂下,做貴公子打扮,後腦勺上紮成束,不是隨意披散的,奈落眼皮都沒抬一下。「琥珀不過是個脆弱的人類,附身他,你能發揮出多少自己的力量?我們的命,不是你靠一張嘴皮子就能說死的,讓我見識見識,你還有什麼花招!」
玉靈的話浮雲了,被說的人都沒反應,自然是徹底失敗,花曉葵很快也把那些話浮雲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奈落的非暴力不合作氣的玉靈一陣發堵,語言攻擊什麼,也是需要別人配合的,自己一個人說的爽叫做獨角戲,奈落那暗紅的眼依舊冷冷的,玉靈惱羞之下心理作用噌噌的冒頭,頓感那是看跳樑小丑的鄙夷眼神,怎麼看怎麼刺目。
兩行血淚從琥珀的眼眶中流出,沿著臉頰蜿蜒淌下,觸目驚心。
「……」花曉葵嘴角抽搐,難道是奈落不配合給它的打擊太大,氣哭了?
「……」血淚流的太毫無預兆,奈落也是呆了一下,然後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玉靈也呆愣一下,抬手擦掉血淚,剛擦掉血淚又留下來,鍥而不捨的破壞它陰冷狠毒的形象,好像真的是被奈落氣的掉眼淚,雖然奇怪了點,流的是血。將琥珀的意識拖入黑暗,削弱他的精神製造出空隙好讓自己附身的玉靈非常明白血淚流出的由來,根本不是它自己流的,而是琥珀在黑暗中一遍又一遍重溫殺死親人的罪孽,痛苦到瀕臨崩潰發出的悲鳴。奈落還沒什麼,似乎有所察覺,但花曉葵的眼神就太奇怪了,詭異驚詫到嘴巴微微張開,瞠目結舌的,好像在說:你咋突然哭了?
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