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的人都知道辰矣在你这里了,白府不安全了。我要带他出去避避风头,你好好应付正大人……”
“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说了你会让我们走吗?”
“我不追究这个,我只问你……”白杨狭长的眼睛一眯,看她看得特别认真,“既然辰矣走了,你为什么还留下?”
“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呢,你帮我那么多,我怎会教你一个人对付正大人呢。”何况,良兮早就想知道正为是怎样的人,竟然能说动辰矣跟他而去。
白杨注视着良兮说话的神情,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好似要看出她话中的真假,末了叹一口:“只怕帮我是假,看我是不是帮你们倒才是真!”
是吗,在白杨心理面,安良兮就是这样的人吗?
可怜她听着都觉得分外陌生,白杨说这话的时候该是怎样的心酸感觉呢?
“你别乱想。”
想了半天,良兮觉得能说的、不是昧着良心不是违心的话也就只是这一句了。
屡次出手相助的白杨,可谓是气势如日中天,却毫不嫌弃他曾经爱过的乡野丫头,跟现代那个虽然多金感情品质却远远不如白杨的男人比较而言,白杨果然算是完美了。
除去他的大男人主义,良兮觉得早一步遇到的如果是白杨,她铁定会爱白杨爱得如痴如醉。只是缘分是多么奇妙的东西,她来到异世界,先遇上的是辰矣,第一次见面那份憨厚的窘态就吸引她的辰矣。
“白杨,下辈子再遇上你的话……”
白杨静静地闭上眼,他的呼吸缓和,脸上没有惊动的表情。一样可谓是美得惊心动魄的容貌,他的神情多一份凌厉,辰矣的神情多一分柔美。
良兮看着看着便说不下去了,呜咽了一下,掩面走开。
白府漂亮的内院,常人不得进,除非是白杨许可或者真是出身高贵,有涵养品味的人,白杨才会准许他进去一赏梅花。
此时正是冬至时节。
白杨穿着一件厚厚的皮毛外袍,淡黄色的锦布衬上镶饰华丽,明艳奢华。新白色的梅花艳艳地一列排开,如此小小的花却选择在严寒的冬日来争相开放。
不仅是有傲骨。
更有气节。
白杨在树下站得久了,眉上,眼睫上,淡淡一层霜。
好像是到了深夜里,双脚已经僵直麻木,他缓缓睁开眼睛,心中那一份紧张的期盼已然被风霜冻住了,摇摇曳曳的寒梅跟他一起,在冬天的夜里。
明明是想她接着说的,不是这一辈子,情愿是下一辈子也好。
他不敢稍微露出一点期盼的眼神,于是他闭上眼,他害怕太过明显的情绪变化都会吓着她。
因为只有天知道他对这个女人有多么心疼,有多想去怜惜她。
她不富贵,却一样是个虚荣的女子,和大多数女子一样,不同的是她比别人都抗拒自己的虚荣。他被这份不同吸引,却也因为这份不同注定得不到这样特殊的女子。
纵然如她所说,她们不是一个人,但至少,他还是打心眼里喜欢她的。
她既是不喜欢跟有钱的人在一起,那下辈子就化身是一个穷人家的苦娃子,只要自小就能跟她青梅竹马,这般,便谁也早不过他。
欲到花时点检来,今年好为使君开。
待到明年,却不知道京城会是怎样一番光景。
白杨独自一个人想事情是很平常的事情,但他过往都是把良兮跟别的事一起想,而这一次竟只是想着安良兮的。
他忽然觉得一个人竟然有那么多好去想的。倘若这时候再告诉其实他没有心动,该是多可笑的事情。
颤抖的眼睫缓慢地一眨一眨,好像破茧而出的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