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国情,而我们的社会就是依靠人情来维系的。”周心农的语气听起来就像一个善长仁翁,不厌其烦的向庞劲东讲述为官的道理:“这也就是说,所有的法律法规、政策和制度都不是必须严格遵守的,在执行的时候都是可以变通的。制订者从没想到要用这些来约束自己,而是用来约束其他人。所以你必须要知道,这些不是人人都可以违反的,什么时候坚决遵守、什么时候偷偷违反、还有让谁违反,都要审时度势而定,否则宽严皆误。”
“没错,我们的社会的确是依靠人情来维系的,这是有优点的,但也是有缺点的。尤其是在上升到政策和整个社会层面上的时候,如果总是讲求‘人情’,必然会做出许多错误决定。从个人层面上来讲,无论为官也好,为人也好,片面的只讲‘人情’,必然会造成自己的短视。”
“没错,就是要短视!”让庞劲东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周心农竟然将一种应该革除的弊病当作是不二的真理,而且为其找出了一大堆理论依据:“我们的社会无论外表怎样变化,其内在的实质都是农民社会。可以说我们周围的大多数人,无论外表是怎么样的,其实骨子里都是农民。这也就是说,谁只要能够迎合了农民的心态,谁就会获得成功。农民心态的特点是目光短浅,只注重眼前利益。所以,你做事的方式方法必须具有农民特点,要搞短期效益,甚至要鼠目寸光。一旦你把眼光放得长远了,就不属于这个社会了,那么后果便可想而知。”
周心农的这些话,有些内容是庞劲东早就有所体会的,还有一些则是庞劲东闻所未闻的。这些道理是社会上通行的潜规则,身在其中的人心里都很清楚,但是谁也不会明白的说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周心农的心情一直很抑郁,而且希望庞劲东能够把协会搞好,他是断然不会将这些话讲出来的。
庞劲东细想之下,觉得周心农讲出的道理虽然让人悲哀,但是符合这个社会的实际情况:“你说的很对,但却是我无法接受的现实。”
“我觉得无论任何人,都应该去适应现实,而不是愚蠢的试图改变。”
沉思了许久,庞劲东颇为感慨地说:“我不知道你对我过去的生活了解多少,我可以简单的告诉你,那是一个与我们现在生活的社会截然不同的世界。我刚刚回到我们社会的时候,偶然遇到了一个女孩,在一起经历了许多事情。因为这些事情,我们之间曾讨论过许多话题,其中就包括究竟是应该人去适应环境,还是应该由人来改变环境。”
“你肯定是认为,人应该去尝试改变环境!”周心农明白,如果把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庞劲东肯定会用事业上的成功证明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而庞劲东的观点是他无法接受的。周心农坚持认为,庞劲东如果不向环境妥协的,获得的成功都是短暂和不稳定的。
“不!”庞劲东缓缓的摇了摇头,然后向周心农解释说:“我认为‘环境’与‘人’的关系需要辩证的看,影响是相互的,并不存在谁片面的被谁改变。当你去适应了一个环境的同时,这个环境也多少被你改变了一些。如果一定要把这两种改变区分来看,那么我认为这两种改变是一个过程的两个阶段,具体来说就是人要先适应环境,然后再去尝试改变环境。”庞劲东说到这些,心里就会浮现起金玲玲的身影,不免有些怅然。
但是周心农却把这种怅然,当作了对自己理论的认同,因而有些高兴:“回到眼下的事情上来说,你想去改变我们面临的问题,先就要去适应这个问题背后的潜规则。”
“我可以暂时向审计署,乃至其他什么人屈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