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尚在取证之中,我若打草惊蛇,怕是难以取得真凭实据了。”
玄宗尚未说话,李林甫朗声道:“启奏陛下,老臣知道李左相说的人是谁。席建侯是老臣推荐之人,也是老臣故交,李左相之意无非是说老臣收了安禄山的贿赂,和安禄山勾结罢了。”
群臣伸着脖子咽着吐沫,屏气凝神的看着两位左右丞相,心中均想:这一下可真的麻烦了,相国自己出头招人,怕是要面对面的对质了。左右丞相当殿翻脸,在大唐还是第一遭,陛下心里定是恼怒的很。接下来要保持低调,千万别被牵连进去,此刻被牵连,想全身而退那将绝无可能了。
李适之见李林甫主动承认,微笑道:“李相国,我又未指名道姓,相国为何对号入座?”
李林甫哈哈笑道:“老夫若再不出来替自己辩护,你怕是要在陛下和同僚面前将老夫抹黑到体无完肤了。不错,老夫和安禄山确实有交往,老夫也确实收了他不少财物,你满意了?”
玄宗喝道:“相国,你果真收了安禄山的贿赂?”
李适之冷笑道:“陛下,您亲耳听闻了,可不是臣信口胡言。朝中相国和边将过从甚密,此乃朝廷大忌。前有韦坚皇甫惟明之覆辙,李相国可否跟陛下和诸位同僚说一说和安禄山交往的理由呢?”
第一三七章 交锋
(谢于苏,moshaocong两位兄弟的慷慨打赏。这几天感冒非常严重,脑子昏沉沉的,所以码字有点吃力,见谅。)
王源站在大殿的角落里,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件事演变到现在的情形,心中也明白这恐怕是李适之精心谋划的一场反击战。就是要利用今日大早朝之际将这件事抖落出来,当着玄宗的面和李林甫来个殊死决战。
事实正如王源猜测的那样,今日的一切都是李适之和裴宽两人精心策划的结果。韦坚和皇甫惟明之死给李适之敲响了警钟,让他明白了一点,跟李林甫之间已经没有任何仁义可讲,任何可用之手段都能用在李林甫身上而无需顾忌他人言语,因为李林甫便是这么做的,不仅扳倒韦坚和皇甫惟明,还取了他们的性命。
这样的争斗已经不是以前数年李适之心中认为的所谓‘文斗’。而是一场关乎身家性命的殊死决斗。明白到这一点已经有些迟了,或许是因为自己是读书人的缘故,总是顾忌着些什么,而不似李林甫这等武官出身的人这般杀伐决断无所顾忌。但迟归迟,亡羊补牢为时未晚,月余以来,李适之隐忍不发,暗地里和户部尚书裴宽两人苦思对策,发动手中的底牌暗暗调查,终于从安禄山和李林甫的关系上找到了突破口,今日一举发动,震惊四方。
含元殿上,百余双眼睛盯在李林甫身上,就连玄宗也支起身子直愣愣的看着李林甫,刚才李林甫自收了安禄山的财物,这件事如何自圆其说,正是所有人此刻正期待的。
有人心中其实对李林甫自己承认的举动很是不屑,认为李林甫是慌了神了,走了一步臭棋。李适之自己都说证据不足,纯属臆测,却自己跳出来承认此事,不得不说是一种愚蠢的行为;这下好了,一旦承认,事情便难以收拾了,现在要解释这种行为可就不太容易了。
“启奏陛下。”李林甫缓缓开口道:“老臣愧对陛下宠信,老臣确实收过安禄山的钱物;不仅是老臣,王鉷、杨慎矜以及其他数名大臣也都收过安禄山的钱物,这是事实。老臣不敢欺瞒陛下,做过便是做过,老臣从不抵赖。”
殿上众人的下巴都要掉了,李林甫这是找死么?自己找死便罢了,还要捎上他身边的人?这几句话一说出口,简直就像是一场灾难,玄宗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相国和朝中几位大臣真的受过安禄山的钱物贿赂,他们是要干什么?有何图谋之事?
李林甫的话明显没有和王鉷、杨慎矜沟通过,这两人本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