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解闷么?朕已经很久没和你单独在一起聊天说话了。”
严庄忙笑道:“陛下国事繁忙,臣又到处奔波,所以确实说话的少了些。不过但只要陛下需要见臣,臣一定随传随到。”
安禄山点头微笑,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现在也和我生分了不少,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在我身边为我谋划,你我从未如此生分过。哎,这都是怎么了?”
严庄轻声道:“陛下莫要多想,臣并没觉得和陛下生分。只是如今大事颇多,各人都忙的很,故而陛下觉得我们生分了。”
安禄山呵呵笑道:“没生分么?那就好,那就好。朕就怕你们心中对朕有什么想法却不跟朕说,那朕便不开心了。咱们都是老兄弟,朕打下这江山说起来是朕在当皇帝,但也都是你们这些老兄弟们帮衬的功劳。说句心里话,你们谁想当这个皇帝,但只要知会一声,朕都会笑眯眯的让给他。这话我跟史思明他们也说过。”
严庄眼露鄙夷之色,口中却恭敬道:“陛下待我等恩重如山,陛下是光明磊落之人,我等是知道陛下的爱护之心的。不过皇帝的位置可不是让来让去的,陛下当国乃是是上天之选,万民所望。除了陛下您,谁也不能做。那要遭天谴的。”
安禄山呵呵而笑,口中喃喃道:“天谴,天谴。”忽然他长叹一口气道:“严庄,朕今日召你来确实是有些事要和你商议的。朕有件事甚是疑惑,想请你帮我解解惑。”
严庄微微一笑,轻声道:“陛下请问,臣知无不答。若是臣不知之事,那臣便没办法了。”
安禄山摆手道:“答不出也没关系,朕也不会怪你。严庄,这几日我一直在想一件事情,严先生博学古今上通天文下晓地理,可否帮我解释解释。”
“臣岂敢言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陛下谬赞。但不知陛下在思虑何事?。”
安禄山歪着头用两个大桃子眼对着严庄,沉默片刻,忽然静静道:“严庄,朕不瞒你,朕的眼睛看不见了。朕已经瞎了。”
严庄一怔,忙道:“陛下莫和臣开玩笑,陛下的眼睛不过是生了眼疾罢了。天气热,人的内火也大,生些痱子疖子也属寻常。只不过陛下的生的不是位置,恰恰生在眼睛上罢了。陛下不必担心,及时医治,安心养息,过些日子便好了。”
安禄山摇头道:“你莫要安慰朕,朕心里明白的很。请了那么多郎中,外敷内服了那么多药物,却根本不见效果。反而一天比一天的恶化。刚开始朕还能看见些,现在根本看不见任何东西了,眼前红彤彤一片,像是……像是有人在我的眼睛里烧了两把火,又热又红,灼的还痛。你刚才进来的时候,我根本就看不见你。即便是现在,你坐在朕的面前,朕也看不见你。”
严庄战战兢兢的伸出一只手掌,在安禄山眼前晃动。安禄山毫无反应,红肿的双目对着另一边的一名宫女,根本没有任何的视觉。
“怎么会这样?这可如何是好?”严庄缩回了手咂着嘴道。
安禄山长叹一声,沉声道:“朕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朕知道这绝不是什么疖子,若是疖子的话,怎会如此严重?而且郎中们怎会连疖子都医治不好?还有……朕肚子上的毒疮。刚才……刚才李猪儿说……朕的肚子上生了蛆了。死人才生蛆,朕还活着,怎么会生蛆?难道说朕命不久矣?你帮朕瞧瞧,看看李猪儿是不是在骗朕。”
严庄根本不想去看,但他没有办法。只得伸手轻轻解开渗透脓血的覆盖在安禄山肚子上的薄纱。薄纱连着黄色的粘液慢慢和皮肉分开,露出了溃烂恶臭的大块伤口。严庄屏住气看着那些翻卷的腐肉,然后他看到了在伤口中蠕动的一些米粒大的白花花的东西。严庄忙将纱布盖上,转过头大口的喘气。
“有那东西是么?”安禄山静静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