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和守城将领王有道均愕然道:“怎么?相国认为他们会攻进城来?”
王源沉声道:“明显他们是要硬闯河口。他们的船进不来,但他们的士兵可以在河口入水泅渡。这几十艘船上有数万士兵,而我们的防守地形不利,无法拦住他们,他们的企图便是要利用人数的优势,不计伤亡的代价冲入城中。但不用担心,他们只会选择从最近的码头上岸,因为河水寒冷,他们无法在水中支撑太长时间。我们要做的便是在河中阻杀他们,不能让他们快速的上岸。一旦在逼得他们在河水里多泡上一会,冰冷的河水便会要了他们的命。叛军虽然气势汹汹,但这一战必是他们损失惨重的一战。前提是,你们要死守堤岸工事,绝不能让他们轻易登岸。”
“明白了。王将军,咱们快走吧。”柳潭也不啰嗦,挥手带着几十名崔家护院下城而去。王有道也拱了拱手,转身吆喝着带着两千名士兵迅速下城。
“钱将军。你也立刻去对面通知曾国忠,你二人一人守城墙一人率两千兵马守住东岸的码头。决不能让任何一名叛军士兵上岸,明白了么?”王源再下令道。
守将钱高志沉声应诺,匆匆下城而去。
数十艘小船以不紧不慢的速度缓缓的逼近,他们需要控制住速度,因为速度太快的话进入河道障碍之处会造成剧烈的冲击,这会造成巨大的伤亡。船上的叛军士兵们一个个神色紧张的蜷缩在一起,用巨大的木盾顶在头顶,像是缩在壳里的乌龟一般。没有人去控制船只,只任凭船只顺着水流缓缓而来。
三百步,二百步,一百八十步。距离一步步的接近城头箭支的施射距离,叛军士兵们蜷缩的更紧,盾牌遮掩的更加的严实,他们知道,很快便是疾风骤雨般的羽箭的袭击,是死是活便看天意了。
“呜呜呜,嗡嗡嗡。”空气中响起了弓弦震动的低沉的轰鸣以及羽箭破空的风声。最前方的四艘小船上率先遭受到了攻击。一只粗大的弩箭带着巨大的冲击力射中了一艘小船。弩箭在头顶的盾牌上爆裂来开,然而显然这弩箭的穿透力不强,顶着的盾牌碎裂成片,但下边的叛军士兵们却安然无恙。
而且,似乎只有寥寥的几只弩箭射击而来,声势虽然骇人,但大部分却只射到了水中。
“这是什么?”被射中的小船上的叛军士兵们忽然感觉到一股滑溜溜的汁液从盾牌破裂处流了下来,十几名士兵被流的满脖子都是。
“是油脂!他娘的,这帮人要干什么?弩箭上抹了油脂么?”有人骂道。
说话间,左近的另一条小船也被弩箭射中,弩箭并未带来伤亡,但同样有油腻的液体在弩箭射中的时候爆裂,流了满地的油脂。
“呜呜呜,嘭嘭嘭。”
守军寥寥无几的床弩执拗的射击着,并没有带来太大的伤亡,但弩箭箭头上拴着的皮囊一只只的爆裂,油腻腻的油脂流满了这些船只。
“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脑子愚钝的士兵们还没反应过来,但已经有很多人忽然意识到敌军的意图。
“这难道是要用火攻?”几名士兵骇然的话语刚刚说出口,但见黑魆魆的城头上无数只带着火光的箭支划破夜空,如流星一般的倾泻而来。那场面既好看,又让人胆寒。
接近城墙百步的五艘小船遭受到了火箭的打击,虽然大多数箭支都落入了水中,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需十几只火箭落在船上,遇到油脂的火苗立刻便开始蹿升燃烧。火苗最初还是小小的,但很快在油脂和风的作用下,五艘小船很快便成了五个熊熊燃烧的火球。那些身上沾了油脂的士兵身上冒起了火焰,哭喊大叫着跳入河水之中。没有被烧到的叛军士兵也只能选择同样的方式跳入水中,因为船上全是火,根本无容身之处。
五艘小船在被城头挂着油囊的床弩的弩箭射中之后,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