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信?”
颜真卿楞道:“果真如你所言么?”
李光弼笑道:“那还有假?他的身份和他人来往的信件以及资助的钱物我都有证据。这个背后指使他的人嘛,我想不用说出来,你也该能猜出来。他一个小小的庞龙,如何能给太上皇下毒?他如何能得手?而且是在成都城中,这明显不合常理嘛。他能得手还不是有人提供了便利,意图栽赃抹黑陛下和我罢了。”
颜真卿皱眉思索半晌,缓缓摇头道:“不对,不可能。我全程参与审讯庞龙,并无可疑之处。我知道李平章说的那个人是谁,但此事对他并无丝毫益处。事发之后若非他积极施救,太上皇怕是已经遭遇不测了。他既要栽赃陷害的话,又何必要救太上皇?很多地方根本说不通嘛。而且,若王相国真想害太上皇,他又何必拐弯抹角行事?他如今的实力大可不必如此。反倒是我听着觉得,好像李平章之言像是编造好的反诬之言。”
李光弼肺都要气炸了,自己精心设计的应对之策居然被颜真卿一言戳破,当真心中老朽成怒。
“你果然是和王源他们是一伙的,那王源救了你性命,你便唯他马首是瞻。他干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你也替他辩驳。颜真卿,你做的是朝廷的官,还是他王源的官?”
颜真卿静静道:“李平章,王源确实救了我的命,但那又如何?你便以此来攻击我唯他是从,却未免偏颇。据我所知,王源也救过你李光弼的命吧。当年伐吐蕃,你和哥舒翰两人的北路联军一败涂地,若非王源收留,你们便要被吐蕃人追杀致死了。照你的说法,我可否认为你受他救命之恩,也是对他唯命是从的?显然不是如此,你拿这件事来攻击我是不妥的。”
李光弼甚是狼狈,他没想到颜真卿居然言辞如此犀利,特别是翻出当年的事情来说,更是让李光弼恨得牙根痒痒。当年自己确实曾经受过王源庇护,但这正是李光弼不愿提及的一段往事。
“事实上,我和王相国之间的关系很是糟糕。他很多做法和行事都让我难以接受。正因如此,我才决定伴太上皇回京城。本来太上皇归京,我等留在成都也是无用,早些回朝廷效力更好。可是我没料到的是,陛下真的如谣言所传的那般将太上皇车驾拒之城外。任凭太上皇病体飘零却不闻不问。陛下这么做岂非教人寒心。陛下的皇位来自于太上皇的恩宠,陛下身为人子人臣怎能做出这等事来。便是普通人家的儿子,遇父病归,也该出门相迎侍奉在旁吧。陛下怎可怜普通百姓之家都不如?陛下若此,天下人该如何自处?难道个个都如陛下一般不孝不义么?”颜真卿积聚在心中的愤懑忽然爆发了出来,说的话也越来越重,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然而李瑁却听的清清楚楚。那句不孝不义就像是一把尖刀插进他的心中,李瑁气的面色惨白,浑身颤抖起来。
“你说什么?你敢骂朕不孝不义?颜真卿,你想死么?”李瑁指着颜真卿的脸喝道。
“大胆颜真卿,你敢对陛下不敬。这可是死罪。”李光弼也喝骂道。
颜真卿热血上涌,从启辰来长安的那一刻起,他就怀着必死之心。进了长安城时,他本就没打算活着出去。他以为,自己身为臣子应该要指出陛下的错失之处。若不指出来,便是自己的失职。反正已经开了头,他索性便开始无所节制起来。
“臣确实骂了陛下不孝不义,但臣骂错了么?从庞龙之事到今日陛下那道虚情假意的口谕,明眼人都知道陛下心中所想。陛下,您怎可对自己的父皇生出如此厌弃防范之心?臣宁愿相信你受人蛊惑,请陛下醒一醒。迎回太上皇便迎回了天下臣民之心,可是对陛下大有好处的。太上皇已然年老,他岂会再有夺位之心?陛下好好的想想。当初陛下的皇位是怎么来的?若不是太上皇果断传位于陛下,发布退位诏书,陛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