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日日夜夜都有驼队运送着食盐来到这里,数十只驼队没日没夜的从这里将盐运出沙漠,带进粮食清水以及这里的必需物资。而数十间作坊的烟囱天天冒着黄烟,源源不断的将食盐提纯,转化为叮当作响的钱币流入少数人的钱袋之中。
第五六七章 推波
大唐天宝六年十一月十七日。自月初一场薄雪落下之后,长安城的天气便一日比一日的寒冷。街道上,穿着厚厚冬衣的百姓们笼着袖子脚步匆匆。飞驰而过的南衙金吾卫巡城骑兵们依旧呼啸来去,战马和马上士兵的口中白气蒸腾,带起的冷风让旁边的百姓们眯着眼睛捂着脸躲避一旁。
兴庆宫勤政务本楼二楼冬暖阁内,墙角的三只火盆烧的火红,暖阁中温暖如春。玄宗衣着单薄坐在暖塌上看着一封奏折,不但没有丝毫的寒冷,而且在他满是皱纹的额头上还渗出一层细细的汗珠来。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玄宗忽然猛地将那封奏折往地上一掷,口中连声怒道:“混账东西,辜负了朕的期望。”
侍立一旁的几名内侍都吓了一跳,站在一旁身材高大头发花白的内侍总监高力士忙躬身问道:“陛下,发生什么事了?”
玄宗余怒未消,指着地上的奏折道:“你瞧瞧,你捡起来赌一赌,王忠嗣这奏折上说的什么?”
高力士忙蹒跚着走去,弯腰捡起那封奏折展开慢慢的读了起来。玄宗伸手拿了案上的茶水便饮,一碰嘴唇发现茶水已冷,顿时又是火气,挥手将茶盅掷出,砸中一名内侍的额头怒骂道:“狗奴才,伺候朕都不用心了,弄了杯冷茶给朕喝。”
那内侍捂着滴血的额头连连告饶,高力士皱眉喝道:“还不退下,李德全,还不重新给陛下沏热茶?”
内侍们忙清扫垃圾,重新沏茶。高力士走近玄宗身边,低声道:“陛下息怒,范不着为了这封奏折而生气,保重龙体要紧。”
玄宗看了一眼高力士道:“这奏折你瞧了?你说说这王忠嗣到底怎么了?”
高力士想了想道:“陛下,老奴倒是觉得没有什么,王忠嗣这奏折无非是因为攻城遇到了困难,要求暂缓攻击石堡城罢了。老奴不懂打仗,但老奴觉得,王忠嗣身为我大唐领军大将,何时该打,何时该撤,该心里有数。他的决定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为……”
玄宗怒道:“力士,你成天只知道和稀泥,谁都要维护的话,你便谁都维护不了。难道你看不出王忠嗣奏折中之意?瞧瞧这几句,说什么‘本次讨伐吐蕃之举,臣一开始便觉得并不妥当。劳师袭远以罚吐蕃,夺其城而不能守,此乃劳民伤财之举。为报复吐蕃杀我大唐两臣而兴师动众是为不智。为了夺城而夺城,为了报复而报复,为了所谓的大唐的颜面,此乃好大喜功之举……’。听到了么?王忠嗣在骂朕好大喜功呢。好厉害,连朕都敢骂了,朕是好大喜功之人么?嗯?力士,你说,朕是好大喜功之人么?”
玄宗伸手怒敲桌案,将红木桌案敲得笃笃作响。
“陛下息怒,陛下当然非好大喜功之人,陛下还需功勋么?大唐有如今的气象,全是陛下之能,若论功劳,海内无双,还需要去好大喜功么?王忠嗣这些话是有些过了,他是直性子,陛下看着他在宫里张大,当知道他并非蓄意的对陛下不敬。”高力士赔笑道。
玄宗摇头道:“王忠嗣自小在宫中同太子一起张大,其父王海滨也是在同吐蕃作战时战死。朕怜惜他是忠臣将门遗孤,便将其收为假子,在宫中同太子一起养大。朕视他如子一般,但这件事他却让朕失望了。朕给了他十五万大军,给了他充足的粮草物资,现在两个月过去了,他却在石堡城前逡巡不进,反而写来这封奏折来要求撤兵避战。这岂非是半途而废,白白消耗了那么多的粮草物资,白白死了那么多的将士。吐蕃人从今而后岂非要笑话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