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瑁恭敬道:“父皇,儿臣这段时间都在想这件事。自从出长安一来,南北衙禁军几同解散。父皇身边竟无护卫禁军,这如何能成?如今天下纷乱,重建禁军不仅于平叛大事上有益,更是能让保护父皇的安危,此事势在必行。”
玄宗微笑道:“你这话不对啊,朕身边不是有神策军么?成都城中有两万神策军保卫朕的安全,这还不够么?神策军是北衙禁军的编制,你难道不知?”
若是在房琯和自己谈论之前,李瑁听到这样的话必然以为父皇说的是真话。但在和房琯聊过之后,知道父皇其实心里一直想重建禁军,便知道父皇这样的话不过是试探的话语了。
“父皇,儿臣不得不说些不中听的话。父皇若觉得不妥,便可责罚儿臣,儿臣绝无半句怨言。”李瑁低声道。
玄宗微笑道:“你我父子闲聊,哪有什么冒犯之言?你说,朕听着。”
李瑁咳嗽一声,低声道:“父皇,王源确实是我大唐功臣,马嵬坡上救驾护主立了大功。我们能在成都立足,挽回颓势,也是王源出力尤多。特别是目前平叛大事,王源几乎一手操办。前几日通州大捷更是振奋人心。王源的功劳是有目共睹的,儿臣对他也甚是尊敬和感激。但儿臣不得不说一句,如今我们什么都靠着王源,怕未见得是件好事。王源所领的神策军是他的亲领兵马,前身其实便是陇右军和剑南军。这些边镇之兵本就只遵从边镇节度之命,安禄山能怂恿我大唐三镇兵马造反,便是正说明了这一点。边镇兵马。眼里只有节度使而无朝廷,这便是隐忧所在。儿臣不是说王源会如何?只是为了防患于未然。再说重建南北衙禁军也是正常的举动,父皇身边可不能只有一只神策军护卫,这便是儿臣想说的缘由。”
玄宗静静的听完,沉默不语。李瑁的话其实未出其意料之外,这些都是重建禁军的理由,李瑁说的话也是在他心中翻来覆去所想的那些话。然而,他却不能点头答应,因为他知道还有几道坎需要过。若李瑁当真要重建禁军,他必须有个周祥可行的计划才行。
“你说的虽然都在理,但重建南北衙禁军,这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玄宗缓缓开口道。
“儿臣知道难度很大,不过儿臣有信心能办成此事,儿臣已经考虑的很周祥了。”
“哦?你说说你做了哪些准备?”
李瑁沉声道:“首要之务便是不能让王源觉得我们重建将军是对他的不信任。朝廷如今要靠他平叛,此时若是因此事而让王源心中不快,那会影响大局。这其实也是儿臣甚是心忧的原因,从另外一个方面来看,朝廷要重建禁军需要考虑到臣子的想法,这也说明了我们如今的处境,也说明了重建禁军的必要性。”
玄宗微微点头道:“你说的很好,正因为如此,禁军的重建才是极为必要的。皇权何曾会受制于人?但这便是现状。”
这是玄宗第一次明确表态要重建禁军,李瑁强压住心中的激动,继续沉声道:“父皇说的对,禁军是一定要重建的,但不能让王源不高兴。不能打消他平叛的激情。故而儿臣想的是,重建禁军不以禁军之名,而是以其他的名义来建立一支军队,这样王源也无话可说。”
玄宗诧异道:“以何种名义?”
李瑁道:“儿臣斗胆请父皇下旨,封儿臣为领军之将。儿臣打着平叛的旗号募兵,便说招募的兵马是为了平叛杀敌。这样王源便无话可说了。”
玄宗眼睛一亮,细细的想了片刻,微微点头道:“这倒是一条曲径。名为募集平叛兵马,实际上便是禁卫之军。待兵马招募之后,可以随时改变兵马的编制封号。”
李瑁道:“儿臣正是这么想的,故而儿臣想请父皇随便下旨让儿臣遥领一处节度使之职,那么儿臣便有了募兵的资格。”
玄宗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