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刚到。”饶韵桦微微一笑。“我点了两份英式下午茶,你的是红茶,可以吧?”
“可以。”她坐下来。咖啡座的气氛如往常一样宁谧,有几桌商务人士在洽公,也有些贵妇在享用下午茶,空气中流泄着柔和音乐。
“脸色怎么那么苍白?”饶韵桦看着她。“昨晚没睡好吗?”
盼釉笑了笑。“刚刚在大扫除,可能用力过度吧。”
她已经惯性失眠好几个月了,她没有看医生,因为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吃药绝对没有用。
一个得不到丈夫关爱的女人,当然会失眠,那曾是令她多么心动又难舍的男人啊,她对他们的婚姻又是抱着多大的想象和期待,她没有想到婚姻两字那么不简单,这个课题,她算是彻底失败了。
“不要太累了。”饶韵桦语重心长地说:“女人没好好爱护自己,很快就老了,把帮佣找回来吧,你可以去外面上班。”
啜了口送上来的红茶,盼釉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已经在找了。”
因为她要离开了,没有女主人的屋子,至少要有个帮佣替尉衡打理一切。
“尉衡还是那么忙吗?”饶韵桦随口问。
“是啊。”她从容地在红茶里加了一小匙的糖,抬眸看着婆婆。“所以,我决定要离婚了。”
饶韵桦深深的叹气。“你终于还是下了这个决定。”
“对不起,我应该一年前就下这个决定……”盼釉搅动着红茶,苦笑道:“那时,我以为自己可以努力一点……”
静默了一会儿,饶韵桦才问:“告诉尉衡了吗?”
盼釉振作了一下,打起精神来,扬起淡淡笑容。“还没,我准备了牛排和红酒,屋里也打扫干净了,还订了玫瑰花,等他回来,用餐的时候告诉他这个决定,相信他不会反对。”
她摇头。“你这孩子,明明是件伤心事,却还要灯光美、气氛佳,服了你了。”
“帮我跟公公说对不起,以后,我可能没办法回去看他了。”尔后,她将不再是尉太太,她不要再跟尉家牵扯不清。
这时候,她才看到了没有孩子的好处,至少,不会多了层孩子的牵绊,她可以表现得更为潇洒。
“唉,你公公会很难过。”饶韵桦惋惜地说,他们公媳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这下子,要因小辈离异而灰飞烟灭了。
“我也很难过。”她垂下了眼睫。
不知道为什么,有副臭脾气的公公不再看不起她,好像是她亲手织了件毛衣送给他当生日礼物那天开始吧?
从那时开始,他的态度就转变了,甚至还会派司机送补药给她吃,也会叫她星期天回去吃饭,不再拒她于千里之外。
想当初,她和尉衡的婚礼,他可是从头到尾摆着一张臭脸,甚至对恭喜他的客人直说,不是很满意她这个平凡的媳妇。
想一想,其实公公还满可爱的,是个嘴坏心软的老式男人。
有一次,她听到他在跟朋友比谁的媳妇优,他拚命夸奖她,说她能文善武,把她笑弯了腰。
不要再想了,尉家,不是她的了,以后她连想都不要想才是对自己最好的。
“你要有心理准备,你公公可能会对外宣称是尉家不要你的,听到了,就当讲的那些人是狗就行了。”
盼釉笑了。“我知道。”
不知道怎么搞的,很多严肃的事被她婆婆一转,都有喜剧效果,尉衡有这个不会随人起舞的大妈,是他最幸运之处。
她知道婆婆的意思,尉家人死要面子,也死不认输,所以,不管她是用什么方式离婚,公公一定会用他自己的方法把她“赶出家门”,并且会对外宣称她是被休掉的,绝不是她甩了尉衡。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