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才忽然道:
“我不叫小丑。”语毕,小小身体半趴在泥地上,继续画着家里的地形图。
她的“目中无他”让他怒火上扬,本来要顺势踢向她那张黑脸,后来脚上一阵凉意,看见她竟然一笔画上他的脚。
“你干什么你……”他瞪着他白皙光滑的脚上出现一株丑丑的小树。
“这是院子里的树。”她头也没有抬,指着左边那株营养不良的小树,笔不停歇又在他的脚上画了一半的花园,另一半则落在他脚边的画纸上,接着再继续画着万家房子的摆设方位。
“你在我脚上画东西?”
“我家连起来了,在你的脚上。”她细声说道。
“……”他定睛一看,自己的脚果然成了万家地形图的一部份……稚嫩的玉面充满怒气。他一向随心所欲,从来没有人敢变相违抗他的话,他一时控制不住,直接用绘着丑丑小树的赤脚,发泄地踢向她圆圆的丑脸……
心狠脚辣地。
得逞的笑意绽在唇畔,目送她飞出去的小身子。
然后——
他用力过度,脚底打滑……
狠狠地跌了一跤。
第一章
十年后——
轰隆隆隆,巨响一声接一声,惊动了在深夜里酣睡的工人。
“安静点!没事!嘘嘘嘘!都是大男人叫什么叫,别让姑娘嫌我们没胆!岁爷马上来,谁敢惹毛他就继续叫吧!”看似工头的青年在弥漫矿灰的现场安抚矿工。矿工里有男有女,他先安排女工回通铺睡觉后,沉着脸点燃火把,在被炸毁的地点搜寻线索。
半炷香之后,骏马奔进采矿场,在矿工七嘴八舌的簇拥下,一名年轻的锦衣男子迅速下马,快步走向爆炸现场。
男子的年纪约莫二十三、四岁,五官俊美带点野霸,身形修长斯文却不柔弱,肤色偏蜜铜色,穿着上等料子的衣物。他的脸色奇臭无比,虽然没有开口喝斥,但已经让矿工们自动封印三姑六婆的天性,纷纷退避三舍。
“岁爷!”工头青年迎上前,神色不太自然:“刚才爆炸的地点就在前面。”
岁爷——姓岁,君常是他的名字,常平县的人因为崇敬他,长年唤他岁爷,而逐渐淡忘他的本名。
他接过火把,打量爆炸的矿处。半晌之后,他平板地开口:
“有人用炸药?”
“看起来,是的。岁爷,别再过去,小心还会有爆炸!”青年紧随在后,东张西望,就怕有人背后偷袭他尊贵的爷。
岁君常连理都没理他,径自在采矿场来回巡察,直到心里有数了,才走回马旁。
“岁爷,您心里有底了吗?”青年,也就是采矿场工头的年有图,小心翼翼观察主子的脸色。他不得不说,不管他观察几百次,这张脸臭的程度永远很一致,也可以说是他的岁爷非常之高深莫测,非常人可以轻易揣摩他的心思。
岁君堂斜睨他一眼,依旧用很令人乏味的声音说道:
“我不记得最近准许你用炸药。”
“冤枉!不是我啊,岁爷,这是意外,意外啊!”年有图心慌意乱地澄清。
“意外?你认为是意外?”
“不……不是,那不像是意外,而是……有人蓄意……”年有图吞吞吐吐。
这个答复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岁君常翻身上马,道:
“有人蓄意以少量炸药炸毁我的矿场,他专挑非主要矿脉炸,有可能只是示警,但谁能确定呢?有图,你猜谁会小心翼翼干下这种蠢事?”
“我……我不知道。照说,常平县以产银闻名,哪个常平百姓不仰赖爷?会下此毒手的,有可能……可能是外地人……”
“外地人?县里来了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