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强盛的唐朝数十年不堪其扰。而这些显赫一时的部落现在又在哪儿呢?更遑论两晋之时你们番人更替的频仍了。”
◇欢◇迎◇访◇问◇。◇
第34节:铁甲耀龙城 荒芜英雄路(34)
少女霍地站起:“你是说我们蒙人再无法恢复原来的荣光?”
统领冷冷一笑,并不回答。少女愈加恼怒,他这般的不置可否正是摆足了高姿态,仿佛一语就真可决定自己部族的兴衰了。她不假思索,挥起一掌便向统领抡去。然而眼前一黑,不知如何竟是自己撞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统领将她拖起,恶狠狠地给了两记耳光:“你竟还要打我,你这鬼女人,我早该把你杀了。”
少女嫩脸红肿起来,凌乱的头发下,血迹从口中溢出。她注视着统领,道:“你杀了我吧!”
统领挑起地上的刀,高高扬起:“你以为我不敢?”
少女闭上眼睛,一副束手就死的模样。统领攥刀的手紧了几次,终于一松,背过身去:“你走吧,我再也不愿见到你!”
落日已尽西坠,沉沉的暮霭笼罩在草原上,一如统领此时旧锈死灰的心情。他不愿回头去望,却听得见少女踉跄后退的脚步,而后是战马嘶鸣。她踏着嫩绿的草色驰远。
不知如何,少年的心中恍然忆起酒店的那日中午,那株开放在骄阳大漠中的水仙花,那么的清凉美丽。那一刻的邂逅,就是天长地久的开始。此去余生,再也无法忘怀当时的情景。就如她一直无法忘却那个白盔亮甲的身影般。
岁月纷纷萎落之后,又会剩下什么?
月色朦胧,在平坦的沙海上铺了层霜雪,远处的沙丘更闪烁出莹莹幽光。夜便静谧地伏峙在四周,如此的辽远深邃,让人无法联想起白日间炼狱般的酷热。
马杰倚在一角帐篷上,神思不属地仰望着夜空。自从遭番人偷袭后,王共不敢大意,每夜都派人轮值,两人一班,刻下是他与一个厂卫。这其中怕是监督的意思居多,看来王共始终不对自己放心,马杰在心中冷冷地想着。
离开百里之遥了,叶大飞的坟丘也早被沙土湮没。而愤怒似乎也随着马蹄的奔远,逐渐淡然。没有东西会一成不变,与叶大飞的友情也是如此。他当时没有反抗,时过境迁,就更鼓不足勇气。人生有太多的羁绊,父母妻儿,都是他不能不顾及的。更何况王共为他套上了“东厂统领”的枷锁。
至于掌柜——他探手怀中,摸到被捂得温热的玉瓶。就是这么个小东西,能决定着朝野间一场殊死争斗的胜负。一如此刻的自己。但为了虚无缥缈的家国纲常,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权位,值得吗?
月色之中,却有孤骑从远处沙丘后探出。那马走得缓慢,踏在沙上悄然无声。孤寂的夜、独行的马、广袤的沙海,单调冷漠的意象集在一起,落在深夜无眠的人眼中,就是一场凄凉美丽的蜃景,仿佛倥偬的岁月就在眼前逝过。
马杰怔怔出神,望着那匹马由远而近,没有出声示警。直到逼近百步处,守在另一方的厂卫油然发觉,低喝道:“什么人!”
骑士没有应声,仍是策马缓行。厂卫长刀出鞘,沙漠中旷无人烟,更何况是在静夜里踯躅的孤骑。他一边挺刀上前,一边就要大声示警。
马杰从地上坐起,淡然道:“不必惊慌,是自己人。”厂卫一愣,同伴可都睡在营帐里,哪还会有什么自己人?
孤骑从朦胧的夜色中钻出,马上的人一脸淡漠,一袭红袍早已破烂褴褛,但背影仍是挺直的一杆枪。厂卫的刀不觉从手中滑落,失声喊道:“统领——”
马杰眯着眼睛,他也没有想到统领能从番人手中逃出,一时间心中翻涌。在王共与掌柜的对峙间,他的立场决定着胜负谁属。虽然屡受抚慰,但众厂卫心中,他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