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伸,仿若毒蛇吐芯的模样。
马杰动容道:“蛇芯长吐寒狰狞,血杀频出动九州——你是杀手楼的人?”掌柜嘿然笑道:“我们杀手楼从未接过这么大的单子,此次逆天而行,是冒了天大的干系。但只要能迎回上皇,一切也就在所不惜了。”
马杰皱眉道:“但是石帅身中千日醉剧毒,神志尽失,苏醒之后也只是一木偶而已。”掌柜微笑迎上他的目光:“你可知千日醉是谁研制出来的吗?”
马杰看他得意的模样,失声笑道:“不会是你们杀手楼吧?这传说中可是无药可解的剧毒。”掌柜从怀中掏出一个温润的玉瓶,在他眼前一晃:“统领今天是每猜必中。无药可解吗?当然是对外人说的。”
马杰目瞪口呆,脑中蓦地划过一道灵光:“难道石帅死荐是故意的吗?出使塞外交换人质也是你们预计中的?”
掌柜笑容更欢了:“石帅是仁勇坚忍之人,知道唯有此途才能迎回上皇,便割肉饲鹰、束手就缚。他的事迹必将垂留青史。”他深注马杰一眼,“可还记得那个小卒的比喻?统领现在可是关系大局的人,左袒则左胜,右袒则右胜。今后天下大势,凭君一言可定。”
马杰不及回答,身后传来脚步声。却是王共施施然地从沙丘顶上走下来。
掌柜飞快地将解药塞到马杰手中,传音入密道:“这瓶子里剩的解药请统领给石帅服下。这阉货盯得我很紧,根本无法下手。”
王共声音传来:“两位在说什么悄悄话呢?也让咱家听听。”掌柜起身笑道:“公公也是来方便的吗?那可巧了。我们两人正在看日落,塞外景色真是别有一番滋味。”
王共向马杰看去,见他一脸平静地站起来,道:“正和掌柜聊一些闲话。公公请坐。”王共颔首道:“也算是忙中偷闲,俟回京后,统领负责东厂,事务可就繁忙了。”
掌柜一惊,迟疑问道:“公公是说马统领……”王共截声道:“不错,此行统领立下大功,咱家准备保举他为东厂大统领。”
掌柜神色一僵,这位子可是太诱人了,马杰能抵挡住诱惑吗?王共嘿然笑道:“掌柜不向马大人道喜吗?”
掌柜强挤出一丝笑容,见马杰面无表情,无从猜测他的心思,只能旁敲道:“统领飞黄腾达了,可不要忘记我这故人哩。”
马杰淡淡地道:“掌柜客气了,您是世外高人,一走天涯,兴许以后都碰不上面了。”
掌柜脸色灰死,听出他是用双关之语,劝自己远走天涯。但为山九仞,岂能功亏一篑?
少女不知何时坐起,她声音轻柔,像一弯划破溪水荡来的小舟:“那次京师中,我率一支千人队折冲决荡,直杀到他面前。当时身边护卫不满百人,他却镇定自若,你们汉人诗句中说的羽扇纶巾,该就是这么回事吧。我不过三回合,就被他擒下,当时我宁愿自杀,也不愿落入敌手。他却将我搂到怀中……”她脸上涌起两朵彤云,“揭开我的面纱后,他似乎很惊讶:‘塞外多巾帼,小姑娘竟能长得这般灵秀,可愿做我的侍妾?’我当时羞愤欲死,直接啐了他一口。他也不恼,只是笑道:‘小姑娘既然不愿,便回去吧。’没等我回过神,他将我一抛,扔回马上。”
她望向瘫死在草地上的统领:“我常在想着,如果当时答应了,又会是怎样的光景。不论如何,之后我是如何也无法忘掉那白盔亮甲的身影了。”她秀眉飞扬起来,“此次我定要把他截下来,让他成为我鞑靼的驸马,而后击败瓦剌,光复成吉思汗的伟业。”
统领听她一相情愿的痴想,忍不住讥笑道:“且不说石亨会否如你所愿,但大草原的兴衰却自有规律。一个部落岂能维持长盛?冒顿单于的匈奴在白马之围中击败三十万汉军,其威势之显赫,令汉朝七十年不敢北逾长城一步。默啜可汗的突厥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