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天师可是真人境界,天下第一人,说他访仙归隐都不错,但要说他已经死了,本公却是不信。”
默然片刻,韦保衡知道自己跑题了,以手扶额道:“李晔那小子,毕竟是安王子嗣,就算他考核成绩第一,也不用给他什么实权官职陛下,也不会应许的。”
路岩点点头,这件事在真正的掌权者面前,都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那李冠书的死,如何定性?”路岩问。
“三清观造反,劫持宗室子弟,邢国公只身前往救援,不幸罹难!”韦保衡说道,“李冠书死不足惜,但却不能让他污了本公名声!”
路岩听了这话,嘴上不说,心里却是叹息。
有关李冠书陷害三清观造反的事,已经传开了,韦保衡如此给人定性,无异于掩耳盗铃,只会适得其反,但这件事朝廷总得给个说法,韦保衡不是不知道这样做的弊端,但利益面前,他能退缩么?
韦保衡约莫是看见了路岩的异样,加重语气道:“李冠书身为皇朝国公,又是左卫大将军,死得必须光彩,这是为了朝廷威名!三清观可以造反,这天下什么时候都不缺心怀叵测之徒,但若是国公贪赃枉法到了污人造反、祸害数个山村的地步,传出去,那不是告诉天下人,大唐朝政已经乱了?!”
“韦公所言极是。”路岩拱手,他明白韦保衡的意思,无非就是粉饰太平罢了。
但皇朝若是到了需要粉饰太平的地步,那就真是不太平了。
吴弘杉坐在高脚椅上,看着站在面前的吴悠,神色绝对谈不上亲切,声音更是散发着寒意:“你当真不知道,恭亲王世子是怎么受伤的,他的随从又是怎么死的?”
“父亲已经问了许多遍了,孩儿也回答了许多遍了,父亲为何不信?”吴悠语气生硬,站姿端正。
吴弘杉沉下脸来:“韦公已经派人来问了,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朝堂上,没有人能够忤逆韦公,这件事谁都看得出来不同寻常,你闭口不言,让为父如何区处?”
吴悠身材娇小,虽然已是二武双全,更重要的是,他的气运不一样了。这样的人,离远些为好,不说交好,能不招惹,便不招惹。”
说到这里,恭亲王转过头,看向李靖安:“为父同意你出仕,不是想让你大展拳脚,占据高位,只不过是想你有个一官半职,不让人小觑,这就够了。别的,不要奢求太多。李晔虽然伤了你,但并没有做过分,而且今日,他还派人送来了礼物,礼物虽然不贵重,但心意到了。然而真正让为父看重的,是他为人处世的心性、手腕——更胜其父!”
恭亲王叹了口气:“且看吧,如今这个安王,论修为,已经不差当年的老安王,而老安王太过刚正,他今天能派人来,主动对为父示好,这就说明他手腕圆滑,没有太过刚正这个毛病。这长安城,注定了有他一番风云,我们看着便是,不要掺和。”
恭亲王最后看了李靖安一眼,负手离去。
他心里有一句感概,没有说出口,也无法说出口。
同为宗室子弟,同为亲王,跟李岘一比,他已经输得太多。
当年他输了修为,输了沙场功勋。
如今,他输了子嗣。
第六十四章 风云(3)
午后,大雨滂沱。
一辆装饰极度华贵的马车,从重重雨幕中驶来,进入了安王府。
马车停靠的地方,李晔已经在等在,待得马车停稳,他从仆役手中接过大伞,走入雨中,亲自为走出马车的人撑起。
“晔哥儿为何要打伞?”从马车中走出的,正是普王李俨,他抬头看了一眼伞沿。
“下雨了,当然要打伞。”李晔笑着将李晔迎进抄手游廊,这才收了雨伞,交还给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