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有矛盾都是绕着走的,从来没跟自己顶过,以为她软弱,如今一听她这口气分明是责怪她打了眠风居的人,一口气如何下去,便道:“以下欺上,我如何不能教训?”
牧冶便问:“不知翠儿如何以下欺上了?我倒不知绿萍原来是主子?难道侯爷收了你么?”
翠儿只是和绿萍吵,迟艳一出来便指使人打翠儿了,故牧冶有此问,迟艳一时无语,绿萍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迟艳还强道:“采蓝总是我院中人,她一个小丫头凭什么管采蓝的事?”
翠儿辩道:“我看采蓝都快要冻死了,所以想救她。”
牧冶急步上前看了看采蓝,发现她已经面如白纸,急忙叫人扶她入边上小厢房,叫人搓揉她手脚,并设了暖炉。交待完这一切,她才对迟艳说:“你教训下人,翠儿自不该管,但她现在管的是一个人的生死,并没有做错。况且,采蓝只是未及时扫掉一些纸灰,错不至死。四娘当日在时也曾说过,不可小错大惩,免伤阴德。姐姐你有些过了。”
迟艳骄横道:“怎么,妹妹要教训我么?”
丛华在边上说:“沐夫人年纪虽小,却是侯爷定的当家主母,你怎可如此说话?”
迟艳见丛华也有责怪之意,恨意顿生,说道:“你们以为有身份便要来压我一头么?你这身份还不是长公主硬压的,侯爷如何想还不得而知,否则成亲一个多月,怎么也未曾宠幸你一次?分派的院子也是极小的?你以为侯爷的心在你身上?”
牧冶不知道自己的房中私事她是如何得知的,又正值大姨妈当家,心中正烦燥,便不咸不淡地说道:“是,侯爷的心自是在你那里的,俗话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嘛,我自是不如你!”
迟艳顿时脸色涨红,气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恨恨地说:“府中金碟尚未入宗人府,谁笑到最后还未定呢!”
牧冶这会儿倒是气平了,将脸一沉,摆出当家主母的架子来说:“我不管以后,现如今侯爷嘱咐我管家,我便得管好了,总不能叫人死了,传出去让人说我们侯府苛刻家奴。”
牧冶回了眠风居,紫依笑道:“没想到小姐会吵架,吵起来也挺厉害,能把人噎死。”兰铃却说:“小姐是要厉害一点,否则真要被人欺侮死。”牧冶吵完架却是心情郁闷,心想,这便是开始了,以后这样的事还会有多少?
几日后,牧冶由紫依、白涛陪着,带了小猎犬辛得令到京城南郊的大相国寺礼佛,后又说要为侯爷祈福,要在相国寺边的青莲庵住上几日。二日后又让白涛回府取些衣服及香油钱来。等白涛第二日回来,庵内老尼却说夫人已经离去,说是去寻侯爷了。白涛惊呆了。
京城里市井坊间有传言道,定远侯出征一月不到,家中二妻便闹将起来,艳夫人将沐夫人逼出侯府,也有传沐夫人被逼出家的。
无刃门至西北的信是十日一传的,前一、二封都写府中无事,沐平安。第三封到时字却密了许多,辛追展开来,只看到:属下白涛罪告,三月十三,沐夫人、紫依、辛得令自青莲庵出走,留言寻侯爷去了。正寻访下落中。辛追双手微抖,青筋暴起:真来寻我,怎会不带白涛,小野,你到底在想什么!
龙城
牧冶走前托庵中尼姑给滕毅和方家都传了书,只说自己要到各地游历一番。她本想给辛追也留封信,却无从下笔,想想还是作罢。出走前她自是考虑过的,对辛追也并非没有留恋,正因为如此,她才急着要掐灭这点火苗,假若分离也不行,那么她会回头。她并不鲁莽却也不是个万事考虑周全才行动的的人,但下了决心便也去做了。
往北去的路上,她尽力不去想她走后的侯府、辛追,甚至想起路易十五的“自我死后哪管洪水滔滔”,哎;自我走后,哪管侯府闹翻天。至于方家,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