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心,二来是想借机报复——因为拓跋嚣的母亲是汉人,而他外公曾跟随汉王,后来被汉王所杀,母亲一直耿耿于怀。父债子还,天经地义。眼下还不能把他怎么样,不过出口恶气还是可以的。手中马鞭一振,凌空朝湛秀甩了过去。本意是试试湛秀的身手,谁知湛秀眼风里一瞟,把随从推上前去挡着。
赵王李怀略饶有兴味地看着,其余诸人也是一副作壁上观的姿态。
拓跋嚣嗤地笑出来,绣花枕头一样的长乐侯,着实没劲:“我听说汉王也曾是当世的英雄,文治武功都是佼佼者,没想到他的儿子竟如此不成器,连个鞭子也躲不过,也难怪要亡国了。”顿了顿,“也或许是汉王徒具虚名?”
湛秀懒懒抬头看了他一眼,不明白拓跋嚣为什么要找他的麻烦,想了想,大概是自己长得太俊深深刺激到了拓跋嚣?
拓跋嚣见他不予回应,微微俯身,嘲弄道:“怎么?难道不是吗?”
这时,听得马蹄声声,伴随着清脆的鸾铃响动,“长乐侯斯文儒雅,琴棋书画填诗作赋那是一绝,挽弓射箭却不在行,二王子是在马背上长大的,长乐侯自是比不过。而且我们汉人历来注重孝悌之义,二王子在长乐侯面前诋毁已故的汉王,似乎不太合适呢。”
是姗姗来迟的长安侯,他一手闲闲挽着缰绳,姿态笔挺地坐在马背上,朝众人颔了颔首。
其实就算商遥没请求他,眼下这种状况他也不会坐视不理,不管长乐侯的身份是如何的敏感,他受的是大魏的爵位,食的是大魏的俸禄,他受辱那就是大魏受辱,断然不能让一个外族人如此欺凌。这是他的原则,自家人再怎么打闹也没关系,外人来插一杠子就有关系了。
裴楷之轻描淡写的语气令拓跋嚣很不舒服,两人先前在元旦朝会上已经打过照面,彼此都有印象。这位就是传说中守着兵力空虚的永安城却镇定自若骗过敌人的十万大军,又只身潜入凉囯做细,和魏军里应外合地颠覆了整个凉囯的长安侯,甚至令魏帝自豪地说出“有景言在,可抵七万雄兵”的话来。
可当时隔着宫灯万里人影重重,传说中的长安侯看起来与大多数世家子弟并无什么不同,传闻都有夸大的成分在。他觉着时下战火不断,百姓们都渴望英雄,长安侯像英雄一样跳出来,偏又如此年轻俊朗,舆论把他塑造成了神一样的英雄。是以拓跋嚣淡淡一哂,并没怎么把长安侯放在眼里。迟早有一天他的铁骑要踏平这里。
拓跋嚣适可而止,假意地笑了一下,“哦,我不太懂你们汉人的规矩,失礼了。”
裴楷之有些意兴阑珊地坐在马上,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轻笑:“二王子客气了。”
那厢其余诸位早已准备好,蓄势待发,湛秀也跟着翻身上马,本想好好扬眉吐气一番的,谁知刚进了林子没多久,骑在他前头的鲜卑士兵突然停了下来,湛秀赶紧勒马,马蹄高高抬起,他一个没抓牢,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几个翻滚,腰部狠狠撞到树根上才停下来,身后的随从忙不迭翻身下马去瞧。
这时,拓跋嚣追了上来,见状大笑,技巧娴熟地从他狭窄的空间跨过去,又回头说道:“这伤得好好找御医瞧瞧,否则以后恐怕行房事都力不从心呢。”
那几个鲜卑士兵也跟着笑起来。
湛秀疼得龇牙咧嘴,坐在地上缓了半天才缓过劲,这时,突然见太医拎着药箱匆匆赶来,湛秀挑眉,身边所有人都十分怠慢他,这次太医倒是来得快。一问才得知是长安侯把太医叫过来的。湛秀更加奇怪了,照理说两人并无深交,尤其湛秀对长安侯还有种说不出来的讨厌,可他今日两次帮他解围是中了什么邪?想到他尚未娶妻,听说就连皇帝赐的美人他也不要,湛秀不由就想到了一种可能——长安侯该不会对他有什么想法吧?身体禁不住一阵恶寒。甩开太医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