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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楠,你缝太久了,下回熟练些,得减少一半的时间才行。”
望着那歪歪斜斜的缝补线,朱由楠顿时胀红了脸皮。
“可我缝大血管,又缝了皮……”实在是很伤眼力、又很耗费心神耶!
但技术不好,就得认错,他回去得再找块猪皮练习,顺便请桃花教他缝出漂亮的线条。再怎么说,贾大夫是他的师父,他还是要恭敬。
“我知道了,下次改进。”
“嘿,阿楠毕竟不是书呆子,出师了!”贾胜佗把完脉,放心地站起身。
“贾大夫,你早该过来看他的。”朱由楠不免要埋怨一句。
“咦?你学那么久的医药,早已能独立看病了。那时小橘生病,你还不敢自己看,硬要叫我老人家天天出诊,桃花,你说他是不是忒胆小?”
“不会啊,刚才流了一地的血,我不敢看,他都不怕呢!”
尹桃花取了干净的巾子,正在帮姓贺的男人擦拭身上的血迹。
见她碰触别的年轻男人,朱由楠胃里涌起一股酸气,是肚子饿了吗?
“桃花,你怕血,我来擦吧。”他抢过巾子。
“我来。”又被另一人抢了过去。
“宋大叔?”见了宋铨,尹桃花笑道:“让你看到他了,嘘,你千万别说喔,也不要让红豆她们知道。咦,她们呢?”
“已经吃过午饭,在睡午觉了。”宋铨拿着巾子,直视那个昏睡的男子。
“吓,这么晚了?!”朱由楠按下肚子,确定自己是饿了。
“少爷,这个人……”宋铨神情严肃。
“这……”朱由楠又开始天人交战了,这病人是“盗匪”啊!
“阿铨,你别绷着那张脸嘛!”贾胜佗笑咪咪地道:“今天大家都忙坏了,洛阳城昨夜鸡犬不宁,小儿受惊、大人伤风、老人失眠,这才一堆人跑来看病。官兵也很忙,从昨夜到中午,跑来五趟,问我有没有一个被砍一刀的坏人跑来求医?我说没有啊,被钟指挥砍了,还活得了吗?”
“是被钟卫林砍伤的?”朱由楠很惊讶,不由得望向那姓贺的,钟指挥出身武状元,是洛阳最骁勇的战将,这人竟能逃过他的利剑,绝非一般等闲小贼。
“是啊,听说昨夜商洛山的首领大哥只身闯进大牢,救走他三个兄弟和一整个牢房的人。不过也真笨,一次救那么多人,他只好垫后挡追兵,刚好昨晚值夜守城的是钟指挥,双方见了面,不由分说,大战三百回台,打得难分难解啊!”贾胜佗一双手比来此去,好像亲眼见到两人对打似。
“他就是那个首领大哥吗?”尹桃花突然感到事态严重。
“问他喽!”贾胜佗摊了摊手,“没我的事,我吃饭去了。”
“少爷?”宋铨只是绷紧着脸。
朱由楠这辈子还没做过任何“重大”的决定,他是刚出师的大夫,应该仁心仁术;但他又是福王之子,面对叛逆的盗贼,应该立刻报官捉拿……
尹桃花心里也是十五个吊桶,七上八下,她再怎么不解世事,也明白姓贺的男子犯下滔天大罪,即使他并不是真正的“坏人”……
“阿楠,你快回去,没你的事了,贾大夫,我出去雇车。”
“桃花,你做什么?”朱由楠忙问。
尹桃花急得红了眼眶,“是我执意留下他,既然医好了,我不能连累阿楠,也不能连累贾大夫,我要赶快送走他。”
贾胜佗抬了眉毛,“四处城门守得紧,你去雇车的话,也会走漏风声。”
“可是……你们都是好人。”泪珠儿在尹桃花的眼里打转,“阿楠,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这么严重,我不能老是连累你,万一有事,我会担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