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可怜我动弹不得,给我送吃的来了,我刚才骂你,算我不是,我全都收回好了。”杨珞将那果子放到嘴边,刚要咬下,忽又停住了,喃喃地道:“吃不得,此时还吃不得的。”说罢将那果子放在一旁,伸手从怀中取出一块手帕,将那果子包了,又从腰间解下了红线,用嘴巴帮忙,费尽气力,才将那手帕扎住了,搁在胸口上。
杨珞歇了一阵,把那红线的一端压到身下,将系着手帕的另一端向着温泉扔了过去,他重伤之余,手上失了准头,接连数次都扔得不是地方,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是被他扔到了泉水之中。杨珞待那手帕浸透,扯动红线将它拉了回来,放到唇边,不住吮吸,那泉水虽是热的,可是滋味甘冽,竟不失一股清凉之意,杨珞饮下了那泉水,全身上下说不出的舒畅,连伤口也不那么疼了。
杨珞心中大奇,忖道:“这是什么泉水?竟然比疗伤圣药还要管用,我不是这一摔,摔到仙境里来了吧。对了,这不想还不觉得,我们登山之时,哪有这么高?怎地一跌下来,山都变得高了?难道此谷竟是个大坑,在地面以下百丈之处么?”杨珞琢磨不透,转念道:“这些问题想不通就罢了,其实就算想通了又能如何?还不是要乖乖地躺在这里。我还是趁着有力气,多喝些水才是真的。”杨珞如法炮制,又饮了不少泉水,不但精神大涨,连肿起的断肢似乎都消下少许,杨珞自言自语道:“可惜只喝水还是活不下去,要不然说不定这泉水还真能救我性命呢。”说罢摇了摇头,想了一想,伸出左手,忍着剧痛将自己的右臂和大腿骨都接好了,小腿离得太远,实在够不着,只得作罢,杨珞痛得满身大汗,刚积攒的一点精神又消耗殆尽,脑中一晕,又昏睡过去。
杨珞再次醒来,只觉腹中饥肠辘辘,饿得“咕噜噜”地直叫唤,他取出那粒果子,暗暗发愁,忖道:“我现下将你吃了,或能抵一时之饥,可是又用何物来助我取水呢?”
杨珞正在进退两难,山谷中忽然一阵怪风吹过,那大树随风摇晃,噼噼啪啪地掉下无数果子来,其中便有好些砸在他的前胸和头上,杨珞顾不得疼痛,大笑道:“多谢老天爷,你果然是有眼睛的,如今我可以饱餐一顿了。”杨珞随手从身畔拾起一枚果子,张口便咬,他这一口咬下去,只觉清爽多汁,齿颊留香,竟是香甜无比。
杨珞心怀大畅,哈哈大笑道:“老天爷,你虽让我摔得半死不活,却又让我品尝了如许人间美味,也算待我不薄了,从今以后我不再怨怪于你便是。”杨珞年纪尚轻,但这份置生死于度外,随遇而安,处变不惊的胸襟,天下又有几人能及?真乃豪杰之器。他既生于乱世,原本应该大有作为,只可惜为骆青峰所误,此番巨变,当真是改变了他的一生。
杨珞每日吃这野果,喝那泉水,三天过后,精神渐渐旺盛,右臂知觉渐复,竟然能够勉强坐起。杨珞又是高兴,又是难过,高兴的是今番死是死不了了,终于躲过了一劫,难过的是自己虽然捡回一条命,但却难免落个终身残废,而且困在这绝谷底下,此生只怕再无机会建功立业。杨珞发了一阵呆,叹了一口气,笑着自言自语道:“残废便残废了,也未必过得不开心,说不定三五年之后,鞑子兵得了天下,我还非得做亡国奴,那岂不是更加生不如死?倒不如在这山野间过得逍遥快活,有野果子吃,有山泉水喝,说不定还有什么鸟儿、猴儿的做伴,那是何等的潇洒自在,只是从今以后再见不着珈儿妹妹,不免有点这个那个……”杨珞想到珈儿,心中一阵凄苦,但他生性豁达,只一会便又不以为意,拾了个果子,又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如此眨眼间又过了两日,杨珞右臂已能使些微力,而且以左臂支撑已能在地上爬来爬去,活动范围自是大了许多,拣果子吃和饮水都不再是问题,这样一来,他的伤势便好得更加快了。到得第七日上,杨珞正坐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