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忍过就没事,只要她能忍过……
“啊——”
被粗鲁狠绞地高高拉起时,胸腹的粗糙麻绳收缩她整个人的重量,令她顿时气血翻涌。她死命紧咬牙关,不肯露出懦弱的表情。
吴公公昂首,收拢裘毛襟口,傲睨她的身躯在木杆顶上摇晃。
“真冷哪……”时节已入深秋,这等气候,黄河都要结冰了,只需一日夜,这湛露不冷死也半条命了!“找人好好看守。”漠然下令,他移步离开。
寒风砭骨,天地乾燥,湛露不到一个时辰即冷汗涔涔,湿透衣裳。
陌生的军官之间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值得两肋插刀的交情,为求别沾惹这私怨斗争,多半选择明哲保身,默不吭声。
跟过湛露的几名副将却又无能为力,只能看著她瘦小的躯体随著冽风轻荡。
半日过去,湛露的衣衫几度湿了又乾,乾了又湿。她面上广泛潮红,已经冷得神智不清。
尽管有人不忍,碍于吴公公的人手看管,也无法帮上什么忙。
天微曦,不远处传来消息。
“回来啦!回来啦!将军回来了!”
回来了……他回来了……
他回来了啊!
湛露吊在高处,费力地抬起眼,隐隐约约见得黄沙飞扬,却来不及看清上官紫的脸庞,便颓然昏厥过去。
“这是怎么一回事?!”
完成任务归营所见到的景象几乎令上官紫震怒!
数日前还俏生生的湛露,如今却被高吊于操练场正中央,双目紧闭,面无人色!
校尉连忙解释:“因为湛参赞违反军纪,所以吴公公就……”
吴公公?上官紫眼眸倏地冰寒,那恐怖的严厉吓得校尉险些跪地。
“参赞吊此多久了?”他冷声问道,令人听不出心思。
“一日夜……还、还有两个时辰才能放下来。”校尉说道。纵使心中怀疑不和的两人怎会彼此挂念关心,但也没胆多嘴。
上官紫闻言,沉怒上前。
那些吴公公的手下,见他肃杀逼近,下免感觉觳觫,只能战兢阻挡道:“上、上官将军,您——”
“滚开。”他虽无大声斥暍,但语调却极之霏霜严峻,让人打从心底不寒而慄。
气势完全被压倒镇吓,几个人给慑息在当场,毛骨悚然,不敢再造次。
上官紫走近吊著湛露的长杆,抽出挂在腰间的随身刀器,带有紫红色的银光犹自闪烁,旁人以为他欲抗令救湛露,却只听锵地一声清响,他将绛紫刀直直插入地面,没再动作,就这样卓立在吊著湛露的木杆底下。
不仅吴公公的手下一头雾水,连其他人也不解上官紫何意。
“将军,要不要下官帮您……”校尉上前,欲解开木杆上头的绳子。
“别动。”上官紫冷睇著吴公公的营帐,启唇吐出低语:“不然湛参赞的苦心将尽数白费。”
“咦?”校尉收手,看著上官紫。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说若是此时将参赞救下,那么……吴公公不会善罢干休吗?
校尉心下倏凛,经由上官紫提醒才察觉湛露的忍耐,或许包含了太多深思的意义。倒退回到军帐,他能做的也只有别给那两人添麻烦。
冷流刮得教人额面生疼,吴公公的人手看上官紫动也不动,倒是免去麻烦,索性不加理会,自顾自地回到帐里以暖炉取暖。
冽风逐渐随著不稳的天气而疾遽猛烈,上官紫厚重的披风被吹得咧咧作响,却无法撼摇他半厘半分。他只是直挺挺地,犹如在镇压守护著昏迷的湛露,矗立在飞旋的风沙走石当中。
校尉冷虽冷,但还是搓手顾瞧著,待得两个时辰一到,他立刻很尽责地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