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辞去差遣,等着被你抓?这些人都来自各方势力,牵连很广,我不默许他们走,你如果胡『乱』惩治一番来立威,岂不是要闹出事来?”
赵不凡猛然一拍大腿,故作高兴地道:“原来是这样,恩相果然想得周全,学生实在难及万一,不过恩相既然默许学生麾下那些闲人都走了,想必是打算另外给我推举些真正的人才?”
蔡京愕然!
待反应过来,当场大笑出声:“你这人得寸进尺,着实招人恨,老夫与你有这么亲近?为何要帮你?我们结盟是合力对付童贯和蔡攸两党,你这要求是不是有些多了?”
“学生觉得话不是这么说,结盟明明说得是恩相坐享清福,学生整治朝纲,彼此互不相干,眼下恩相如果给我推荐几个能人,我也明天就找个御史弹劾蔡攸和郑居中行为不端,先压压他们的气焰如何?”
蔡京好笑地摇摇头。
“你知道你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还望恩相赐教!”
“你很招人恨!”
“这……嗯,恩相见解不凡,学生佩服!”
“你这滑头!”蔡京大笑不止,看着赵不凡许久,很快闭上眼睛沉思。
堂内一时陷入沉寂。
半晌,当他睁开眼时,老脸已经显得非常严肃。
“老夫知道你需要什么人,给你推荐的人也都能符合你的心意,但你必须先答应一点,那就是必须把这些人摁住,不能随便他们来,大宋内忧外患,积弊深重,做事要一步步来,若是闹得不可收拾,别怪我毁约食言!“
“学生自然知道轻重!”
蔡京点点头:“好,那么第一人就是被圣上亲自贬到南剑州沙县任职的李纲,政和二年进士,以前也在御史台担任过殿中侍御史,但因为大肆奏报朝政过失,惹得陛下和群臣纷纷愤怒,很多人还想置其于死地,陛下爱其才,不想杀他,只是以他议论朝政不合时宜为名,贬到南剑州沙县监理税务。
第二人是宗泽,元佑年间进士,当初他考取进士的时候,直接在殿试的考卷上写了几万字来批评时政,抨击多位当朝重臣,议论党争之祸的起因,满朝文武都被他惊动,若是换作别人早就被杀了,可他的才华太过惊艳,即便犯下如此大错,朝廷也给了他机会,仍旧破格让他登榜进士!
此人有旷世之才,军政皆通,可正如他科考时做的愚蠢举动那般,他的个『性』太过刚直,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得罪的人实在太多,仕途坎坷,历来得不到重用,去年他辞官归隐时,陛下还给予厚赐,可他回到江南又惹到朱勔,差点被判斩首,老夫与他多少有些旧交,保了他一命,只是让他被发配到镇江。
第三人则是个青年俊杰,名为张浚,字德远,政和八年进士,我看过他的文章,也亲自召见过他,这人藏而不『露』,明而不言,恭敬谦逊,忠君爱国,识得大局,是个可造之才,好好培养甚至可以接掌我这个位置,可惜他与我不是同路人,因而把他派到地方上历练。”
赵不凡正听得入神,却见蔡京不再说了,近乎是脱口而出:“恩相怎么才推荐三个人?第四呢?”
“赵不凡,你可不要过分!”
蔡京脸『色』一变,猛地站起身来,和蔼之『色』尽褪,多年积累的权臣气度让他仿佛换了个人。
“老夫早已特意为你留了好些人在御史台,殿中侍御史李光、赵鼎、何栗,监察御史张所、吕颐浩、何铸,哪个不是可堪大用?李光和赵鼎等人更是有将相之才,现在又给你推选李纲、宗泽和张浚,可说是仁至义尽,你可不要仗着老夫对你的容忍就肆无忌惮!”
赵不凡见蔡京是真发火了,不疾不徐地站起身来,也不管他气不气,亲热地走上前去扶着他重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