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明鉴,末将等不是不愿还钱,而是真没钱,俸禄就那么几个,末将自己都不够花销的,还得养老养小,别看在外头人五人六的,可背地里却是咬紧牙关度日,这日子过得苦啊,唉……”
眼瞅着大局就要被三爷彻底掌控了去,身为十爷亲点的急先锋,葛台合可就有些急了,也不管众将是怎个想法,再次冒出了头来,哭丧着脸,唉声叹气地叫着穷。
“是啊,王爷,末将们确实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这亏空之事能否缓上一缓,末将们也好有个筹措不是?”
“我等是真没钱啊,天地良心的,王爷您就行行好,容我等些时日罢。”
“王爷明鉴,这亏空挂着,末将等心中也自不安得紧,奈何手头却是紧巴,您就行行好,高抬贵手,容我等喘上口大气可好?”
……
诸将们原本就不想还钱,加之大多都是事先得了十爷的嘱托的,自是更不肯任由三爷拿捏了去,先前是被三爷的怪招给镇住了,这才会没了声息,眼下既是有了葛台合的带头,诸将们可就又来了精气神,只是不再玩耍横的招式,齐刷刷地哭起了穷来,一个说得比一个可怜,就差没将自身演成叫花子了。
“什么混账话,尔等一个个尽皆高官厚禄地享着,不感念皇恩浩荡,反倒尽往国库里伸手,而今又敢赖账不还,当真视国法于无物么,嗯?”
诸将们这么一哭穷,四爷的脸可就拉了下来,也不等三爷有所表示,当即便猛拍了下文案,青筋暴跳地叱骂了一嗓子。
“哎呀呀,四爷,您是有所不知啊,我等带兵之人,常年在军营里打混,安抚下头那般浑球就得不少开销,更别说日常训练时兵器甲胄损耗极大,报账又有定额在,差的大头可都得末将们自个儿去填补,就那么几个俸禄,哪能够支用的?”
“是啊,四爷,我等实在是没了法子啊,若不然,哪个龟孙乐意欠债来着,又不是啥光耀事儿,这不都是没法子给逼的呗。”
“四爷,您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我等下苦力练兵,每日里开销如山,光靠朝廷那点饷银哪能撑得起偌大的盘子,下头几千号兵可都指着末将等过活来着,若非走投无路,谁又耐烦去借钱不成?”
……
四爷这一声呵斥简直就是火上浇油,原本就闹腾得欢快的诸将们自是全都起了身,一个喊得比一个响,场面顿时又滑落到了失控的边缘。
“尔等……”
四爷也是有心要将事情闹大了去的,这一见诸将如此配合,心中自是振奋不已,不过么,脸上却是一派的义愤填膺状,铁青着脸,张口又要借题发挥上一通。
“四弟稍安勿躁,此事为兄自有主张!”
一见四爷跳得如此猛,三爷的脸可就耷拉了下来,也不等四爷将话说完,已是毫不客气地一挥手,止住了四爷的发挥。
“三哥,非是小弟孟浪,实是这般下作胚子太过无礼,竟敢视国法于无物,是可忍孰不可忍!”
四爷既是有意要将水搅浑,自是不会因三爷的脸色难看而作罢,一通话下来,看似义愤填膺之状,实则却是在行挑唆之能事,只是四爷精明,话语里并未留下丝毫能端得出**面的把柄。
“为兄说过了,言者无过么,有甚事大可坐下来商议,动辄发火,又岂是你我应为之事哉?”
四爷精,三爷也不傻,自不可能被四爷轻易地便牵着鼻子走,这一见四爷看起来似乎被气得青筋暴跳不已,心中暗自冷笑,可脸上却是露出了丝宽容的笑意,一摆手,似训似劝地安抚了四爷一句道。
“三哥教训得是,小弟孟浪了。”
这一见没能煽动起三爷,四爷也不敢做得太过,也就只能是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甚情愿地致歉道。
“不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