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这市重点中学也太名不副实了,她向初中部的教学楼走去,希望那里能让她感觉好一些。
她的目标是田恬班上的班主任,但是找到教师办公室时却被告知小马老师正在班上,请她稍等一会,於是她悄悄来到初一三班的後门,从小块的玻璃窗口里她看到教室的全貌。
老师还在上面讲话,但地下的学生却是东倒西歪干什麽的都有,她暗暗摇了摇头,便在那片学生里寻找自己的儿子,她想,如果这群孩子全是不自律的,那麽我儿子肯定是唯一一个坐得笔直专心听话的。
但是田恬让她失望了。
田恬坐在靠窗的那组,正歪著肩膀倚靠著窗台闲闲和前面的同学说话。
虽然这比起那些在底下看漫画,折小星星的学生规矩了不少,但田母还是感到惊奇和不可理解,她从没见过田恬歪著身子呆著,不管是站著还是坐著。
再看和他说笑的那个孩子,更是没有样子──为了和身後人聊天,竟然整张椅子都向後半转过来,上半身干脆就趴在田恬的桌上,那腰拧得,真有180°了!
气愤之下的田母连那个孩子长什麽样都没看清,就怒冲冲的回到教师办公室静候班主任的大驾光临了。
直到笑容满面的小马老师回来,田母仍满脑子浮现著田恬歪著膀子靠在窗台上懒洋洋的笑著的样子。
都是被那个孩子带坏了!──她这麽认为。
…………………………
整整一个暑假,田恬都在和自己做斗争。
他不明白为什麽母亲那麽义正言辞不许他再和陈圆圆好,就因为对方学习成绩不好吗?他可以帮他啊!老师还说要多帮助後进同学呢!
可是这也被母亲严令禁止了。
“你看看你这回的成绩,年级第三!你敢说完全和那个孩子没关系?还帮助他?你看看你这点自觉性,别再被他带下去了!我找过你们班主任了,她说你们俩关系格外要好,这次的退步,如果不是你自身的原因,那就是他的原因。”
“不……不是……”田恬张张嘴刚想辩解,便被母亲厉声打断。
“不是什麽?!你还帮他说话?!人以群分,物以类聚,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们班上学习好的孩子那麽多,你怎麽就偏偏和他玩在一起?能玩出什麽好来?”
母亲说的话既有道理又好像没有道理,但总归都是为了他好,田恬想不出什麽可以辩驳的话。
他已经习惯听从母亲的安排了,没有家长会害自己的孩子。
但是在屈从的同时,他又觉得难受,想到以後再也不能和陈圆圆聊天、打闹就觉得心口憋闷得厉害,过完这个假期彼此就不再是彼此最好的朋友,他要和对方绝交。
想到这,他竟控制不住的抽抽搭搭哭起来。
见儿子哭了,田母一时也有些惊惶,她对他严,从不纵容他的坏习惯,她吝啬每一个称赞,这对一个母亲来说,简直是粗暴到极点的行径,但从小学四年级以後,田恬也从没哭过,至多只是憋红了眼眶,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忍著,至於在他爸爸那里有没有嚎啕大哭的告状,她就不晓得了。
但是这一次田恬竟然哭了,而且还是这样的伤心,眼泪圆滚滚的止也止不住的从下巴、腮边落下来,像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可能……他真的很珍惜陈圆圆这个朋友吧,不过,小孩子的友情又能有多坚固?田恬只是阳春白雪经多了,偶尔想试试下里巴人罢了。
过几天就好了。
田母这样安慰著自己,又拦过儿子的肩,和声安抚道:“田恬啊,你以後就明白啦,妈妈这都是为你好呢。”
…………………………
即使这麽多年过去,田母还会感叹自己那时慧眼如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