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回荡着昨日天牢中的那一幕。母亲厉声的质问,父亲的沉默都成了一道伤口,在苍家的破房子上再裂开一条大缝。
他顺了一口气,起身去沐浴洗漱,再吃了午饭,这才开始说正事:“有人跟我家说媒。”
杜青墨正在泡茶的手稍倾,转而抬头轻笑:“好啊,我又多了一位妹妹,何乐不为。”
苍嶙山道:“不是为我说媒,是给二姑娘和三姑娘。”
杜青墨眉头一跳,哦了声。
苍嶙山把昨日与同僚喝酒说的话都唠嗑了一遍:“他在兵部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少时还曾经去过边疆上过战场,武功非常了得。不同于我,他是真的靠着双手累积军功一步步爬上去的人,我们都很是佩服,平日里一起喝酒划拳,也算是很要好的兄弟了。”
杜青墨道:“然后?”
“父亲出事的那一会儿他来我家来寻过我,可惜我不在。娘当时病着,焦氏有了身子,是二姑娘派人招待了他。当时他就特意打听了二姑娘的一些事儿,知晓她是个懂礼有责任心的姑娘家,且我两家相熟,所以这才特意与我商量了一番。如若可以,我们可以亲上加亲何乐不为。”
杜青墨问他:“那位将士虚岁多少?”
苍嶙山道:“比我大了一轮。”
杜青墨点头,继续问:“他是否已经有了儿女?”
苍嶙山不疑有他,爽快地道:“当然有。我们这等顶天立地的男子,娶亲娶得早,开枝散叶自然也比旁人早。为的就是怕那一日上了战场后一去不复还的话,府里也有个继承人,能够替老父老母撑起家族。”
杜青墨状是无意地再问:“那他的儿女可都上学了?性子如何,家教如何?”
苍嶙山听杜青墨问得这么仔细,以为她与自己一样上了心,也很直接地回她:“不大,应该刚刚上学没多久吧。我同僚府里的家教自然是好的,性子应当也爽朗,有话直说的孩子。”
“应该?自然?”杜青墨抓着他的漏洞,苍嶙山恼羞成怒,端起热茶喝了一口烫得舌头都直了起来:“我一个大老爷们哪里知道那么多,你个女儿家问得太细了。”
杜青墨道:“这等婚姻大事我自然要过问。而且,我们还得去问问二姑娘的意思。”
二姑娘自然是不同意,昨日她就哭闹过一次,今日再一听,几乎是当场就暴跳如雷,指着苍嶙山的鼻子大骂:“你准备把我给卖了!你把我卖了多少银子?你到底是不是我的亲兄弟?爹爹还在官府呆着,你就心急火燎的霸占家产,你当老爹死了吗?”
苍嶙山猛地拍打桌子:“你胡言乱语什么!”
二姑娘索性撒泼打混的大闹:“我不嫁,我还没及笄,坚决不嫁。”
苍嶙山怒道:“你也知晓如今府里的情况,你这时还不嫁以后如何嫁得出去?我这是替你着想。”
二姑娘冷嘲道:“我与他的女儿相差只有两岁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去做人的后娘,你还让我要不要脸?府里再糟糕,也轮不到你急急忙忙的把我送去做妾,我情愿嫁给一个一穷二白的书生,吃苦受累一辈子,也要做一个正室。”
苍嶙山指着她一身的珠翠道:“你瞧瞧你头上的金钗,摸摸你的锦缎华服,你舍得它们去穿白衣,吃馒头酸菜,每日里埋头绣花赚银子养活一家子?你再看看你自己白腻的手,看看你的小脚,别说没日没夜的绣花了,就算让你挑一桶水,你都可能趴在地上爬不起来。吃苦受累根本不是你这种千金小姐能够受得了的事情。”
二姑娘道:“我有嫁妆!”
苍嶙山嗤笑她:“你嫁妆多少,还不是我说了算。”二姑娘气得脸色都白了,苍嶙山也怒火难平,口无遮拦地吐出了真相:“再说了,苍家养你这么大,你就没有想过在关键时刻替家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