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的小爱姑娘会傻愣愣问些统帅六州狼兵和统帅六省大军,孰官大孰官小的蠢问题。想不到这位宋总兵此时举止落落大方,言辞中规中矩,和方才那副直率粗鲁的样子竟判若两人。他怎知南丹州土官原是洪武年间设立,当时派去的是两榜进士出身,任职户部员外郎的宋凯士宋大人,按照规矩任职土官后宋凯士便入了壮藉,五代下来他的后人性情习性虽与壮家人无异,但是仍然幼读诗书、习文练武,岂可以南蛮视之?※※※※※※※※※※※※※※※※※※※※※※※※※※※※※※琴声幽幽,时而细若悬丝,若不凝神静听,几乎不闻弦音,但若侧耳倾听,听那婉转低回的琴音渐渐悠扬而起,一颗心就似落入泉水中的花瓣,随波打了几个旋儿,便畅然飘下,心中实是说不出的舒坦。“风入松”,又是那首杨凌最爱听的风入松,盘膝而坐,故作斯文的杨凌闭目听罢,方击掌叫好:“好!这首风入松曲子好,弹得更好,雪儿也擅琴,但这曲‘风入松’自你手中弹来,意境与她却大大不同,本官如临其境,如此天籁只有你成姑娘一人了。”杨凌大拍了一通马屁,见成绮韵沉着俏脸眼皮都不抬,根本不答理他,不禁呵呵笑道:“不要生气了吧?本官这不是安然无恙么?而且此次出兵我尽歼六千倭寇,待消息传开,六省必士气大振,更难得的是那两万熊兵经此一役脱胎换骨成了真正的雄兵。本官明日便要论功行赏,功则赏、过则罚,赏罚分明,以此次大捷为契机,以军法、连坐为手段,好生整顿军队。再命军中将领研习广西狼兵的步战之法,然后传授这两万大军,我就要以他们为种子,让六省官兵全部来个大变样,如此一来剿灭倭寇指日可待,这是何等喜事?你不替我高兴么?”成绮韵从鼻子里轻轻哼了一声,妙目斜睇,瞟了他一眼,见他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眸中的怒气不禁消了几分。她轻轻叹了口气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大人演武练兵,不是常说为主帅者当纵观全局,而不可逞匹夫之勇么?怎么到底按捺不住,竟然亲自上了战场?你若有个好歹……有个好歹……”杨凌轻声道:“我知道……让你牵挂了,唉!我说的那些只是正常情形,要是摊上这么些不玩活的兵,不亲自在军中镇压,你就是有百十条妙计又有何用?这是事急从权呀。”他注意到成绮韵一脸的倦意,自己在外边征战一夜,她在城中应该也是提心吊胆一夜无眠吧?这一段时间成绮韵承担了太重的压力,尽管她聪明绝顶、极富才干,可是要她独自一人承担着那么多的事情,想一想那许多头痛的事情,杨凌心中不禁升起一片怜惜之意:她要安排已将重心移到自己这里的内厂谍报工作;协调和东厂、西厂、锦衣卫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要制订、清理财政、税赋,要处理意督府和六省指挥使司、布政使司、按察使司等各系统架构;还要积极筹措调拨杨凌指挥剿匪、征调援军所需的一切粮秣物资,军饷费用,可以说每一件都是熬尽心神的事。她图的什么,为的什么,杨凌虽然一直在装糊涂,其实心中哪能不明白?“绮韵,真的难为你了!”杨凌忽然握住成绮韵一双素白如玉的小手,带着歉意对她说道。成绮韵轻轻挣了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