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宫里吧。”澹台牧温言道。“你回府还要叫人现做,耽搁得太久了,宫里随时都有吃食预备着,也方便。子庭,你快马赶回宫中,吩咐御膳房备好吃食,再让御医到御书房去候着。”
澹台子庭答应一声,飞奔出去,跳上马便向皇宫急驰。
澹台牧抱着宁觉非走出大门,在大檀明和云深的帮助下骑上马。
宁觉非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地说:“皇上,我自己能行。”
“好了,别再说话了,好好歇着。”澹台牧沉声道,一带马缰,便往宫中走去。
宁觉非连着累了半个月,一天也没休息,从昨天上午到现在,意外接二连三地发生,让他耗尽了体力精力,胃疾又再次发作,痛得他直冒冷汗,再也没了力气,只得倚着澹台牧健壮的身体,用力按住胃部,忍耐着一阵一阵的剧痛。
澹台牧驰进宫门,直奔不远处的御书房,将宁觉非抱进里间,放到榻上,抓过一张毛毯替他盖上。
云深紧紧跟着后面。他心急如焚,却一言不发,眼中闪动着奇异的光华。
大檀明跑去找澹台子庭,帮着张罗。
很快,热腾腾的膳食便送了过来,都是汤汤水水,滋补养胃。云深到桌边看了看,先端了一碗梗米粥过来,一勺一勺地喂给宁觉非吃。
不一会儿,御医匆匆忙忙地赶过来,替宁觉非仔细地把了脉,便向澹台牧禀报:“宁王爷劳累过度,忧虑伤神,饮食失宜,致使旧疾复发,心血亏损,肝郁犯胃,痛引两肋,攻窜不定......”然后报出拟用的药方,又说了需要注意的事宜和忌口的东西。
云深听着,缓缓点头,对御医官的诊断和药方基本认可。澹台牧也略懂一些,便道:“好,你去开方子吧。”
那御医官行礼退下,到外面去开方抓药了。
澹台牧温和地对云深道:“你先去歇歇,我跟觉非聊聊。”
云深略有些迟疑,想着澹台牧多半是要劝说宁觉非,便微一躬身,退了出去。
宁觉非已经让云深喂了一碗粥下去,感觉有了一点精神,煞白的脸色也好看了些。
澹台牧端来一碗参汤,慢慢地喂他喝下。
这么一折腾,已是五更天了,宁觉非很疲惫,闭着眼睛躺着,一动不动。
澹台牧看了看窗外。
已经是初冬,昼短夜长,天还没亮,灯笼将廊檐的影子映在窗纸上,微微摇晃。宫中禁止喧哗,到处都是一片寂静,让人感到安宁。
澹台牧轻声说:“你这样的身子,怎么出征?”
宁觉非微笑:“我年轻,将养两天就好了。人谁没有个三病两痛,大檀将军也曾受过重伤,身上留有旧疾,那也不能出征啊。陛下不也在沙场上受过伤吗?难道说就天天躺床上养着,什么也不做?”
“云深很担心你。”澹台牧声音柔和,很亲切,就像朋友之间在谈心,而不是皇帝与臣子商议国事。
“是啊,我总让他担心。”宁觉非轻轻地说。“他很年轻,却努力想把事情做到最好。其实,世事如棋,人力有限,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我心。”
澹台牧点头:“云深喜欢事事做到完美,似他这般才能出众的年轻人很少见。”
“对。”宁觉非睁开眼睛,看着屋顶,忽然笑了。“云深有点像我前世的大哥。”
“是吗?”澹台牧颇感兴趣地道。“跟我说说。”
宁觉非的眼里出现深深的思念,缓缓地说:“他不是我的亲生大哥,是我师傅的好友。师傅介绍我认识了他,我就一直叫他大哥,在心里也当他是我的哥哥。他很低调,平时也很沉默,从来不说他在做什么,也从不刻意去强调什么,可只要他做出来的事,就一定是完美的。他似乎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