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临时宿舍,一起喝上两杯。
陈诚和蒋鼎文从寒风刺骨的室外进入温暖如春的室内,再看到林耀东和侍卫早已摆上的铜炉火锅,热气腾腾,香气四溢,二话没说过去坐下,搓搓冻得麻木的双手,先后提起筷子,夹起大碟里的羊肉片放到热汤里涮,边吃便骂安毅**,到哪儿都不忘记享受。
吃个半饱也喝下不少,安毅擦擦嘴再次埋怨陈诚:“你明知道杨虎城与'共产'党走得很近,明知道第十七军十几万官兵都按兵不动,有令不遵,为什么不多提醒一下校长其中的蹊跷和危险?”
陈诚放下筷子:“你刚才在车上挨骂的不够,还想让我也跟着挨骂啊?我已经三次进言了,校长就是不听,我能有什么办法?说多了校长骂人,说晏道刚和邓文仪天天待在西安,不比你我更清楚西安的事情吗?而且校长对汉卿兄一如既往地信任,虽然骂汉卿兄糊涂,但决不会相信汉卿兄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要是我再嗦,岂不成了挑拨离间的小人了?说句实话,我这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总觉得会发生点儿什么事情,可是不能因为这样,就断言十七路军和东北军想造反啊!我劝你别再说了,说了也没用,弄不好反而会让校长误会你的好意。”
蒋鼎文笑道:“小毅,我看你是太过敏感了,我知道,你这家伙诡计多端,做生意和打起仗来从不吃亏,但是牵涉到咱们内部的事情,可不能用打仗的思想来处理。汉卿兄自从东北易帜效忠党国以来,从未做过一件对不起校长的事,虽然他能力有限,经验欠缺,面对'共产'党连打好几个败仗,但是他对校长的感情从来都是情意深重的,再怎么糊涂也不会干出你担忧的事情来。老哥我还是那句话,听校长的没错,精诚团结步调一致,无需想得太多了。”
安毅嘿嘿一笑:“大哥,是不是在庐山训练团的时候,你和汉卿兄住一间房子,十几天下来也拜把子了?”
蒋鼎文摇头哈哈一笑:“我可没有那个福分,不过,你信不过大哥,难道信不过子文兄吗?张、宋两家交情深厚,子文兄和汉卿兄也是义结金兰的手足兄弟,这么多层关系在里面,你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老哥劝你别再提你的预感和担忧了,弄不好真和辞修兄刚才说的那样,被人说你是挑拨离间、居心叵测……你冲我鼓眼睛干什么?我是为你好,这么多年弟兄,你还不知道我怎么样的吗?还有辞修兄,对你这家伙也是没说的,都把你看称自己手足兄弟,能这么说都是为你好,换成别人,谁会自讨没趣?别再胡思'乱'想了,来,喝一杯!你明天一走,咱们哥儿俩不知何时才能又聚在一起喝酒了。”
安毅长叹一声,什么也不说,举杯就喝,陈诚不胜酒力也意思了一下轻轻抿上一口,权当作陪。
喝完几杯,蒋鼎文突然询问安毅上海的产业为何全部出手了?陈诚也问安毅为何把庐山上的房产全都转卖了?难道时局真会像安毅担心的那样急速走上下坡路?
安毅只能说相信我的话就跟着抛,不信就留着,反正赔赔赚赚的不关我事。
蒋鼎文和陈诚立即笑骂起来,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在春节前把手上多余的产业全部出手,如今正是行情暴涨的时候,哪怕节后继续涨也能大赚一笔,不用承担任何风险,跟着做生意精似鬼的安毅走,准没错。
不知不觉已是午夜时分,安毅把累了一天的陈诚和蒋鼎文送出大门口,顿感刺骨寒风阵阵袭来,院子里高大的杨树在呼啸的北风中,沙沙作响,残留枝头的最后一拨枯叶,翻飞下坠。
抬头仰望,黑沉沉的苍穹没有半点儿光亮,西北方的天空中隐约传来阵阵闷雷声,安毅叹气说寒'潮'来了便转身入内,随手关上房门,回到炭炉边,抓起酒瓶,刚斟上半杯酒就听到瓦顶“噼噼啪啪”作响。
沈凤道掩上透气的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