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也没有想好要去哪儿,只是曾经一心闹着要去江南,于是脱口而出便道江南。
可若朝廷真有心要捉她,她逃到江南又能如何呢?长长地叹了口气,江南虽大,怎大得过巍巍大唐,总不能让她逃到番邦之地去吧?
复又重重地叹了口气,江南,去江南哪里好呢?可怜她把谷不沾给的书都丢了,这下连吃饭都成问题,捂着脸闷坐在车里,听着车上的铃铛叮铃叮铃的响着,说不出的烦心。
可最难过的,莫过于这一路南行,距离李飞白,即将千里之遥万里之远,曾经一切的美好幻想,只能眼睁睁地看它们化作一团虚无,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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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了,风有点凉,王宝钏的车一路行到江南,却是顺顺利利平静无澜,可她的心却始终未曾踏实过,提心吊胆着生怕有人来捉她去问罪,这就是古代,一人入狱,全家连坐,哪怕是平日无辜的亲亲眷眷,此时怕都已经在狱中等死了。
王宝钏想到这些,也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很自私的,居然就这样一个人逃跑了。
车行到江南正是金秋时节,枫叶转黄,在杭州的天平山脚下,她独坐凉亭看晚景。如果不是在逃亡,她很想就这么坐下去。
江南,烟雨朦胧,凉亭之中不少文人题字,王宝钏无心一一辨认,只是抬眼望到一处金色镂刻的诗句: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
不知怎么就触到了心扉,想到那个人,总不由自主地闭了眼,强忍住眼泪。
呵,不过一场情伤,有什么不可痊愈的,哪怕她王宝钏再爱李飞白,可内心深处,其实从未信过一个古代的男人,尤其是这么一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郡王爷,会为了自己放弃古人的原则,不纳妾,不爱别人,只忠于自己一人,这怎么可能呢?
哪怕是在二十一世纪如此开放的时代,依然会有背叛,会有离婚,会有婚外情,她怎么能妄想在这么一个女人如商品的年代里,自己可以得到自己想要的独宠呢?
那是童话里的故事,不是真实存在的人生,王宝钏,你怎么还不醒呢?
秋风一卷,落叶如纸片般飞洒下来,深深浅浅地铺满了整座山,她捻起一片红枫叶细细端详,如此美丽的事物,化作尘泥后又能是个什么模样?
好梦由来最易醒。
嘴角微微一笑,眼里却没有笑意,只有眼泪忍着在转啊转的掉不下来,胸口堵了这么些天也未见得好,每夜辗转反侧地睡不着,听着外头的马蹄声便猜测是不是他来寻自己了,总是不死心地想他定然放不下自己的,可是没有,一次都不是他。
半夜睡不着的时候,听着屋外的雨水声点点滴滴到天明,想起曾经自己笑那些失恋的同学,不就是一段感情么,有什么放不下的,如此没心没肺地活了二十六年,她不是没有恋爱过,也不是没有失恋过,只是都不够刻骨,所以爱得快分得快,来去不留痕迹,但怎么这一次,心间好似有血在滴,每日都像是有刀子割在心上同一个地方,反反复复,连呼吸都会痛苦。
车夫小解完回来,王宝钏依然站在原处看红枫叶翩翩转转,带着悉悉索索的声音,吆喝了一声让她上车,再不远便是杭州县城了,她说要去杭州投靠亲戚,这一趟路途实在够远。“送了你这趟,回去就该和老婆孩子吃年夜饭咧。”朴实的车夫咧嘴一笑,挪了挪屁股在车上坐好,端了姿势手上鞭子一挥,马车车轮再度转动了起来,车顶上的铃铛继续发出清脆的响声。
王允谋逆的案子在朝中引起了轩然大波,也只有李飞白这个如今朝中硕果仅存的郡王来查,才敢真的动真格地办一些人。
然而李飞白从西凉回来之后就染了疾,连着一个多月都称病谢朝,每日想去看望的人都快将门槛踏破了,拜帖累得老高,他却是谁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