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与她清明的双眼对视了一番后,由衷道:“公主这几日的气色比从前好了许多。”
“是吗?”永明下意识地摸了摸脸,脑海中闪过十三皇子说的那句话,心里一凉,哀色又爬上了脸。
楚沉夏捉住她这一丝表情变化,劝慰道:“公主,故人如斯,不必回首。”
永明一怔,许是觉得他这安慰有些不走心,摇了摇头道:“你去吧,我很好。”
“是。”楚沉夏行礼后缓缓退下,脚步忽然一滞,轻声道:“公主未能将送信函送出去,之后事情败露导致十三皇子身陷囹圄,其实公主不必如此内疚,这个局是十三皇子一早就安排好的,庆王的人也是早就在那里埋伏好的。”
永明翛然起身,因为动作太大险些将面前的药碗掀翻,一双眼灼灼地望着垂首的楚沉夏,只是须臾瞬间,她清明的眼中已饱含泪水。
十三皇子,她从小最敬爱的小哥哥,居然这样利用她,将她骗得团团转,险些还连累到远在鲁国的父皇。楚沉夏,她初心萌动的男子,居然如此云淡风轻地将这些事说出来,甚至没有考虑到她的半分苦楚。
楚沉夏并没有注意到公主的这番表情,话讲完了便退了出去。
顺王似乎等的有些不耐烦,在庭前不断踱步,楚沉夏忙迎上去,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才慢悠悠地直起身子,不徐不缓地将马管家对他讲的重复了一边讲给顺王听。
“呃。。。无心阁,我从未听说他与任何一个皇子有过纠葛。”顺王侧转过身皱眉凝思。
楚沉夏也拧眉道:“我也从未听江湖中的朋友提起无心阁,可依那人这么说,无心阁在江湖中应当是有些地位的,真是诧异,诧异,改日一定要深入阁内一探究竟。”
“不用改日了,我看就今晚。”顺王面上坚定无比,回头凝视着楚沉夏,见他额间犹豫重重,登时以为他不想去,于是改口道:“你如今是骁骑将军了,想必也有许多公务缠身,是我想的不周到了,你若没时间,我一个人先去探探便是了。”
楚沉夏展颜笑道:“哪里有什么公务,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殿下无需多心,这个时候趁他们没有防备去打探打探是十分有利的。”
“哪里不对劲?”
“我也说不出来,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顺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你深思熟虑是对的,可是想的太多也不尽是好事,去准备一下吧,戌时城东沿着河往左数第三颗柳树下见。”
楚沉夏点了点头,想问为什么是第三颗柳树下见,忍了忍还是没问出口,行完礼便告退了,眼角飘到正前方房门口的永明,遥遥拱手行了个礼,这才转身离去。
酉时已过大半,楚沉夏出门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风吹到脸上,似乎有些湿湿的,顺手便拿过一把伞,慢悠悠地往城东走去。
一只不知是什么的鸟一下子从面前飞了过去,还伴着一声极其难听尖锐的叫声,楚沉夏眉头不由自主又皱了起来,今天一天都心神不安的很,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远远见到垂柳河边的一株柳树,加快脚步赶了过去,却发现紧跟其后的却不是柳树,而是樟树,楚沉夏哭笑不得接着走了一段路才找到第二个柳树,待找到第三颗柳树时,一个人影早已在那来回踱步了。
“殿下,我来迟了。”楚沉夏两步并做一步上前行礼道。
顺王见到他如见到鬼一般吃惊,见到他手中的伞后,眉头更是紧紧皱了起来,低声斥道:“你怎么穿成这个样子?”
楚沉夏着紫色的长褂,加上拇指那枚泛着红光的扳指,俨然是一个家产万贯的富家子弟。反观顺王,身着长衫夜行衣,整张脸藏匿于帽衫之中,只露出一双眼睛泛着幽幽的光,被行人撞见,必定三魂吓去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