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不假他人之手。合欢合欢,当年父王对母后许下的诺言也维持不了多久,之后还不是不断纳妃。这棵树总让我想起项脊轩志里的那句,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我又陷入了无边的回忆中,察觉身后有人来了,不是喜儿的步伐,应当是男子,回头顾看,是二皇兄徐珏。二皇兄是个十分清雅之人,他素来喜静,很少走动。但闲暇时还是会来看看我。今天他没有穿宫装,而是一身紫色长袍,腰间系了父王赐的龙腾玉佩,虽然父王现在还没有封他为世子,但是徐国都知道二皇子徐珏就是未来的世子了。他还是那么风朗月清,俊美无畴。依旧是一身淡淡的檀香味,他虽是个年轻男子,但不知为何在自己寝宫里设灵堂,每日晨起必定焚香念经,虔诚无比。
这会儿我才发现他身后还站着一个人,那个人对我行了宫礼。他头低垂着,没有与我直视,这是规矩。从我这个角度望过去知看见一头浓密顺泽的头发,不过看他的身形气质,应当系出名门。二皇兄开口道:“音知,这是苏太尉家的公子,苏幕。”
苏太尉苏源我是听说过的,他们苏家世代为忠臣。苏氏家族为我朝立下很多汗马功劳,他爷爷戎马半生,徐国的一半江山都是他打下来的,太上皇对他们家极其赏识。但父皇貌似不太喜欢苏源,因为苏源老是学魏征纳谏。父王有点怕他有点烦他,但却又不得不重用他,毕竟是个忠臣。但他家的公子我倒是没听说过。
皇兄笑道:“音知,父皇把苏幕赐给你了。以后苏幕便是你的了,侍从也好,书童也好,保镖也好,任凭你差遣,唯独一样不可。”我对此事颇为惊讶,毕竟是太尉之子怎么能给我大材小用。不过多年来我也习惯了父王这些莫名其妙的赏赐,只不过没想到这次是个人而已。我抬头问道:“哦?哪样不可?” 皇兄浅笑:“驸马不可。”
不知道父王与皇兄是如何谋划,但我知道,这个苏幕,我不能太重用他。身在皇宫,身为公主,我却不得不步步为营。记得幼时,有一位我很喜爱依赖的奶妈,我一直把她当奶奶看待,可当二皇兄要打断我的腿时,她非但没帮我,还抓住我的身子不准我乱动。当时她的指甲都刺进了我的皮肉。然而皮肉之痛,腿残之痛,都不及我最爱的奶妈和我最喜欢的兄长合起伙来伤害我的痛的万分之一。他们的人,我是不敢再信任了。如今我只信自己。
我低头回应:“然,谢主隆恩。那么苏幕,你就跟着本宫吧。日子枯燥了些,也委屈你来伺候我这个废人了。”皇兄:“这是什么话,音知你怎能自惭形秽,你可是我们徐国最尊贵的公主,金枝玉叶。任何人能伺候你,都是他的福气。”
这时在一旁的苏幕却说话了:“微臣定当为公主效犬马之劳。”二皇兄看了看我们,又浅笑灼灼,眼底多了几分深意,便说有事先走了,把苏幕留下了。我吩咐喜儿安排苏幕住进了琳琅阁,那地方清雅,而且离我的寝宫很近。毕竟是太尉公子,不可怠慢。至于父皇的想法,我也略知一二。不过是找个人来监视我而已,身边的宫人还不够,这会儿还派个公子来。对我这个女儿真是宠爱啊。
晚上沐浴之时喜儿一边帮我搓背一边说:“主子,今天那位苏公子长得可真是跟天仙一样啊,比二皇子还美。” 这我倒还真没注意过他的长相,从头至尾他都是低着头,我也懒得去看。不过比二皇兄还美,看来还真是很俊美呢。二皇兄是我见过所有男子中长得最俊美的,他有一双好看的丹凤眼;一般丹凤眼都会显得妖媚;然他那双眼却十分沉静怡然;素雅大方;眉眼之间尽是矜持与高贵。宫中几乎所有的宫女都喜欢他。
我小时候很喜欢粘着他,他那时对我不冷不淡的,但我总是犯贱想要去讨好他。记得有一次我看见他母妃韩贵妃在用鞭子抽他,他当时后背都是细小密集的鞭痕,那么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