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陷那唐军壁垒,在于兵力分散,两面被夹击,致使我军首尾不能顾,只能中道而退。今次之谋划:全军集于一处,于一点突破,能逃的了多少,就跑多少,诸将以为如何?”
“谨遵将令”
面对禄东赞第一次询问,将军们异口同声地赞同领命。
“诸将回去,好生安慰士兵,厉兵秣马,午后立即出战,再也拖不得了”
“末将等领命”
“慢。”禄东赞突然叫道,众将一愣,大步流星的脚步顿住了。
“你们还没没吃饭了吧,还有吃的吗?”禄东赞笑问。
“哦,有。”一个吐蕃将军从怀里掏出一块拳头大焦黑的牛,递给禄东赞肉。
禄东赞罕见地笑了:“你们有,可不知那些兵士有没有”
“丞相的意思是……”那个吐蕃将军似乎想到什么了,惊骇道。
“若不这样做,本相怕他们会吃了伤兵。”禄东赞温声道。
众将沉默了,吐蕃人一贯凶蛮,若真的出现这种情况,并且传播开来,那军心士气立马就降到极点,没有人再敢拼命,生怕受伤,被吃了。
禄东赞笑道:“急号吧三军集合”
突然一阵沉闷的惨嚎声打断了禄东赞,在空气清新的早晨显得可怖异常
禄东赞凝神侧耳,猛地睁大眼睛,面目狞厉地霍然跳起大喊:“众将随我来”
说完提起战刀便大步冲了出去。
片刻之后,禄东赞循着一股怪味冲到了一座有微微火光的帐篷前。
一股肉香远远传来,随风钻进了每个人的鼻孔,倏忽之间,禄东赞的脸便唰地白了,低吼:“包围军帐任何人不许靠近”
待骑士们围住了大帐,禄东赞二话不说挺剑大步抢入,见人就砍,待将人杀了后,入内的众将一望之下,目瞪口呆。
小小军帐中,一具尸体血淋淋地摆在地上,四肢已经成了带血的白骨架
小地坑中燃着粗大的干木柴,铁架上吊着的头盔兀自淌着血水,冒着蒸腾雾气那死去的士兵脸上扭曲变形,狰狞可怖之极,手上还有带血的肉丝骨头
“他们吃……伤兵。”一个吐蕃大将面色苍白。
禄东赞眼中豆大的泪水滴下。
“急号,三军集合。”禄东赞声嘶力竭的再次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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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角大号凄厉地响彻了军营,杂乱无力的脚步漫无边际地向禄东赞等将汇聚而来,整整磨蹭了大半个个时辰,十万大军才聚集起来。
晨光下,吐蕃兵士们密密麻麻挤在一起,他们恶,奋战一夜,食物大多丢失了,又过了三天,战马都只有微弱的喷鼻声了。
禄东赞站在一辆战车上,手拄长长的弯月战刀,嘶哑的声音骤然炸出一句:“将士们,本相是罪人”
然后便再也说不下去了,良久,禄东赞才抬起头来,“你们饿吧?”
全场死一般的沉寂中,禄东赞嘶哑的声音在夜空中飘荡起来:“本相也饿,饿的本相都想吃人了,可本相不会,因为本相和你们一样,我们是人。”
禄东赞说的很悲,万千兵士们先是低声饮泣,接着便呜咽着一齐大哭了起来。
吐蕃人原本便是慷慨豪迈之士,最看重的便是军旅骨肉之情谊,可是真饿,不是没有人打那些伤兵的主意,不少吐蕃士兵都低下头,禄东赞看到了,后背猛地升起一片冷汗。
“勇士们,别哭了”禄东赞弯刀一举,:“我军已经撑了三天,再不能等死了今晚,杀掉带伤的战马,全部煮掉吃光而后收拾备战两个时辰,我等兄弟出石原,突围再作最后一次冲击”
没有山呼海啸般的呼喊怒吼,但那无数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