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恪冷冷瞥了厉婷婷一眼:“这儿有你说话的地方么?”
厉婷婷立即停住嘴,她的脸有点发白,半晌,才语调艰难地说:“……难道我就不能为儿说两句话?”
“他现在变得这么没规矩,说话如此放肆,只顾着玩,把功课抛诸脑后,这难道不是你造成的?”宗恪冷冷道,“你是想要我责怪你教子无方?”
“让他玩一会儿滑板是什么不得了的事啊?”厉婷婷更生气,“他以前的功课够多了,每天累得要命,你还要往上加,儿还是个小孩子,你想把他累死么?!”
“他不会累死,他只会被你引诱得玩物丧志。”宗恪冷笑道,“吟诗作画看来是没可能了,往后这大延朝,要出来一个玩滑板的皇帝滑板玩得再棒,能治理江山么?能出征打仗么?”
“你看事情为什么总那么极端呢?!”厉婷婷简直要抓狂,“我也没说让他成天玩啊!”
“你心里想什么,难道我不知道?”宗恪继续冷笑,“现在把儿子哄得高兴了,往后等他执掌大权,你也能趁此分一杯羹,你就盼着那一天呢。是不是?”
厉婷婷只觉愤怒像无数砰砰作响的利刃,就要切割开身体,从里面迸裂出来。
“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说我?”她颤抖着嗓子说,“你这是污蔑!”
“污蔑?你看看儿如今这样子,还用得着我污蔑你么?”宗恪故作惊奇道,“母后把他的腿治好了,母后给他买自行车,买滑板,买篮球鞋买巧克力,母后肯定是对他最好的人他偏偏忘记了,当初到底是谁害得他躺在床上起不来。”
“……”
宗恪摇摇头:“我就不该让你带着儿过去,往后,也不能再让儿接近你。那对他没好处。你现在在漪兰宫,日子过得很舒服,对么?也许是太舒服了。这不对头,漪兰宫离挹翠园还是太近,你该去一个更远的地方。”
听着这些话,厉婷婷只觉得心肺都破了,血直往咽喉处涌,她连手指尖都在发抖!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她的眼泪淌了出来,“你为什么要逼着人家恨你呢?!”
“恨或者不恨,那是你们自己的事。”宗恪淡淡的说,“萦玉,这不是个打破规矩的地方……”
“……阿沅的死,也不是我的错啊!”厉婷婷终于叫起来。
宗恪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你以为阿沅死了我不难过么?!你又凭什么把怒火发泄在我身上?!她是我妹妹!她本来活得好好的,要是你不出现,她什么事都不会有!都是因为你,她才走上了绝路!是你亲手把她给毁了!你毁了我还嫌不够,又毁了阿沅!除了害人你还会干什么!你这种人,为什么要出现在这世上!”
这些话,憋在厉婷婷心里已经很久了,此刻终于说了出来。
房间里一时,安静极了!
厉婷婷回过神来,惊愕地看着宗恪,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竟然说出这么毒的话来,可是话已出口,收都收不回来了。
宗恪一言不发转过身,走进里面的房间。
厉婷婷呆了半晌,她跟着进了里面的房间,宗恪坐在窗前,他平着一张脸,望着窗外的双眼,又黑又空。
厉婷婷踉跄着走到他跟前,眼泪壅塞在她的喉间,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她终于哑声道,“我说错了。”
“你说得没错。”宗恪一字一顿道,“要是我不出现就好了。阿沅是我害死的,是我逼得她服毒自尽,我这个罪人,不该还活着。”
厉婷婷哭出声来,她蹲下身来,伏在宗恪的膝头:“……是我说错了,宗恪,我不该责怪你,那不是你的错,你原谅我。”
但是宗恪始终不动,他只是凝望着窗外,男人的脸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