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了摇头:“她没来找过我。不过;岳娘子素来是四海为家的人;小和尚却不知道有什么秘密;但只要他们在一起;想来天底下也没几个人能撄其锋。”
杜士仪也是死马当做活马医;顺带岔开话题;这才有此一问;得知他们果然没去找过固安公主;他暗自叹了一口气;也就再次换了一个话题。叙别情;说各自的经历;又顺带应付着固安公主的种种调侃;等到玉真公主回来时;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了将近一个时辰。而当玉真公主促狭地问了一声;可要再送他两个美婢的时候;他直接似笑非笑反击了回去。
“观主既然这么说;家中内务繁杂;正好缺个女总管;把霍清送了给我可好?”
“你竟然敢开这个口要走了阿姊的总管不说;还来抢我的?快走快走;打霍清的主意;门都没有”
玉真公主故作嗔怒地轰了杜士仪走人;等到他笑眯眯起身长揖告退离去;她那笑脸方才化作了一声叹息:“只可惜霍清没个好出身;纵使放免;也只能为人婢妾;我如何舍得?只能让她长长久久地陪着我;也好有个伴。”
说到这种话题;固安公主和玉真公主也是一模一样的怅然表情:“我身边的张耀也是如此;她随我吃苦受累这么多年;我却难能给她找个如意郎君;更不能没有这么个好帮手。”
“所以;玉曜真是一等一的好福气;我和阿姊做了一桩好媒”
第一卷当时年少青衫薄 第五百二十六章 杜十九送聘,玉奴见贵主
问名请期;早在杜士仪从洛阳随驾回到长安之前便已经办完妥当。纳彩也就是送聘礼的前一天;长安还破天荒地在冬日里下了一天的雨;可到了正日子却是雨过天晴;天空一碧如洗;恰是一个好得不能再好的日子。因为这一桩婚事在两京都是众说纷纭;有觉得杜士仪是贪慕王家钱财的;也有为其惋惜的;更有众多人觉得杜士仪只是因为天子金口玉言;不得已应下了这么一桩婚事
于是;当送聘礼队伍从樊川杜曲的杜氏老宅中送出来时;不但樊川那些甲第别业中安居的达官显贵家人为之好奇;沿途百姓也同样为之惊叹。两京多的是王侯贵戚;再铺张的婚礼大家也见过;因而送聘礼的队伍有多少人无所谓;那肩扛车载的东西方才是重中之重。
杜家的聘礼全都是敞开的浅底盒子;里头的东西让人一览无遗。既没有什么珠玉辉耀的首饰;也没有那些明晃晃的金银;头前十抬全都是书;而且大多是一卷一卷看上去已经很有些年头;用红绸带仔仔细细系好的书;其余的则盖着红绸。有好事的百姓想方设法凑近前去打听窥探;当听说那些盖着红绸的;是战国竹简和汉代帛书;大多纳闷难解。而接下来的十抬则是文房四宝和各色器物;不是杜士仪从前委托千宝阁出卖的那些簇新笔墨纸砚;而是很多上了年头的玩意。纵使有心打探;寻常百姓也问不出一个所以然来。然而;最后四抬之中看似轻飘飘的盒子中;却摆着别人觉得最有价值的东西。
八张契书包括了长安东西两市和南市的八家铺面。照如今的市价来说;早已超过了十万贯。
尽管谁都知道;如王元宝这样的身家;自然不会贪图女婿的聘礼;可这样的手笔自然而然表明了一点;杜士仪并非那些贫寒书生;而是把自己那个当年几近败落的家一手从泥潭中拉上来;如今已经官居右补阙的天子近臣
按照杜士仪的本意;本来不打算如此张扬;这是杜思温的意思。按照这位朱坡京兆公的话来说;两京重衣冠门第;更重财势;倘若结亲王元宝却让人觉得你有势无财;未免让人看轻;还不如把底子露出去;这也是让赐婚的天子看看;你不贪王元宝之财。因此;杜士仪只好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这个建议。
今日前往永安坊王宅送聘礼的;是他的堂弟杜黯之和妹夫崔俭玄。王元宝在长安城中宅邸别院众